鞠躬。
“咔。”
姜在勋按下停止键。
宣告录制结束。
浴室里瞬间只剩下李圣经急促的喘息声和滴滴答答的水珠砸在地砖上的脆响。
没等她开口要毛巾。
姜在勋已经从旁边架子上扯下一条厚实的色浴巾,手臂一展,兜头盖脸地将她整个人裹了起来。
宽大的浴巾瞬间隔绝了浴室冰冷的空气。
也隔绝了她此刻稍显狼狈的模样。
姜在勋的手掌隔着厚实的毛巾落了下去。
算不上多温柔,甚至有点生疏的笨重——宽大、干燥的手掌包裹着毛巾布料,在她头顶、后颈、濡湿的发丝上反复刮擦、按压。
李圣经能感觉到姜在勋动作里几乎没有迟疑的“目的性”——只是规规矩矩的擦干头发。
这纯粹功能性、消除身体不适感的动作,让她喉咙里那句习惯性、马上就要冲口而出的“呀!手轻点!”或者“我自己来!”瞬间被卡在了半路。
是尴尬?
是别扭?
说不上来。
她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视线落在自己光着的脚趾上。
然而。
姜在勋似乎完全没察觉她的心理活动。
或者说。
他选择性地钝感了。
“行了。”
不多时。
李圣经终于憋不住了:
“我自己来。”
她抬起手按住了姜在勋还在动作的手腕。
“嗯。”
姜在勋从善如流地松开了手,将浴巾的控制权完全交还给她:
“冲个热水澡。”
他退后一步,顺手将空了的冰桶拎起。
“门带上。”
她闷闷的声音从毛巾里透出来,像命令,又带着点急于切断什么的仓促。
姜在勋脚步没停。
反手带上了磨砂的玻璃门。
门轴发出轻缓而持续的“吱呀”声,由清晰渐弱,直到最后沉闷的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水声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潮气。
李圣经站在原地。
她还能感觉到头顶、脖颈似乎还残留着的按压感。
抬手。
不是去拧热水开关。
而是有些用力地揉了揉自己刚才被隔着布料反复刮擦过的后颈。
那里的皮肤似乎比别处更烫一点。
分不清是冻的,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