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动下,以及金成洙导演对黑色暴戾美学的极致追求中,郑雨盛被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表演潜能。
男主死后。
镜头开始调度。
一个缓慢拉开的大全景——尸横遍野,墙上、地上溅满了各种喷溅状的血迹,如同一个血腥的屠宰场,渲染出极致的惨烈和悲凉。
然后。
镜头推近。
给到姜在勋一个越肩视角。
他饰演的延边杀手面无表情地踏过血泊,走到死不瞑目的朴市长身前。
蹲下身。
看着这位前一刻还不可一世的雇主,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愁绪。
他伸手拂过黄政民的眼皮,让其合上眼睛,然后用带着延边口音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
“……雇主死了,那………尾款上哪儿要切啊?”
这句台词是姜在勋即兴加的。
他当时完全沉浸在角色那种“白干活了”的底层小人物的真实烦恼里,脱口而出。
没想到。
监视器后的金成洙导演眼睛却猛地一亮!
这句看似无厘头的嘀咕,却意外地完美契合金成洙导演想要在这部黑暗到底的电影结局里,注入的那一丝荒诞、讽刺和虚无感。
它瞬间解构了之前所有惨烈搏杀的意义——
无论你们争得你死我活,权力、正义、仇恨……在更底层的生存和金钱问题面前,都可能变得虚无可笑。
这比任何刻意拔高的主题都要来得有力且意味深长。
金成洙导演盯着监视器里的回放,反复看了两遍姜在勋那一段即兴表演和台词,终于拿起对讲机:
“过!”
“不愧是名师出高徒啊!”
姜在勋正弯腰伸手,准备扶还躺在地上“装死”的黄政民起来。
听到导演的夸奖。
他手上用力将老师拉起来的同时,嘴里的话却说得滴水不漏:
“导演您过奖了。主要是老师这‘死’得太有感染力了。再加上郑雨盛前辈前面那场戏演得那么炸,情绪层层递进跟过山车似的,把我这后辈的戏瘾也给勾出来了,就……忍不住瞎琢磨了一下。”
果然。
一番话听得旁边的黄政民和刚走过来的郑雨盛都露出了受用的笑容。
电影的主要剧情算是拍完了。
但还需要补拍几个用于闪回的零碎镜头,因此黄政民暂时还不能算彻底杀青。
他一边任由化妆师上前小心翼翼地擦拭他额头那个逼真的“弹孔”和“血迹”,一边享受着徒弟力度恰到好处的捶肩,舒服地眯起眼:
“臭小子,手法见长啊,在希腊剧组没少给人献殷勤吧?”
“哪儿能啊。”
姜在勋手下没停,笑嘻嘻地回:“我这手艺可是独家秘方,专供您老人家的。别人想体验?得加钱!”
两人插科打诨了几句。
姜在勋看准时机,状似随意地将话题引向了更深处:
“老师,说起来……您跟师娘当年决定自己出来单干成立SEM的时候……应该挺难的吧?”
“难?何止是难。”
黄政民轻轻哼了一声,像是自嘲,又像是怀念那段筚路蓝缕的岁月:
“你小子现在看到的都是风光,没见着当年你老师我当年连剧组门都进不去的窘迫。”
“……”
黄政民的成名之路自然不是一片坦途。
早年刚毕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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