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的手臂,两人正缓缓向门口移动的背影像一幅精心构图的电影画面:

    灯光落在裴秀智精致的后颈线条和蓬松的秀发上,落在姜在勋宽厚的肩背上——

    他们的背影如此和谐,仿佛天生就该并肩行走在这条铺满星光的大道上。

    裴秀智没有回头。

    但金智媛就是能感觉到,那女人行动姿态里透露着刻意的炫耀。

    而姜在勋……

    他也没有回头。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金智媛的鼻尖。

    她其实很能忍。

    真的。

    为了拍摄《太阳的后裔》中冰冷的泡水场面。

    明明知道那些刺骨的冰水长时间浸泡会对女性身体、尤其是子宫这类脆弱部位带来潜在且不可逆的伤害。

    她一样咬着牙,一遍遍泡进去,脸色冻得发白也一声不吭。

    这份隐忍甚至延伸到戏外的生活。

    面对情敌。

    她可以忍受郑秀晶的傲慢;

    在林允儿面前,她可以克制所有的不甘,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小透明模样;

    哪怕是被裴秀智以如此羞辱的姿态叫去洗手间,用刻薄的言语戳着脊梁骨警告,她也能强迫自己戴上面具,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死死地压回心底深处,再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只要是为了靠近那个身影。

    金智媛都可以说服自己去忍受。

    这些委屈,这些难堪,都会成为攀登山巅时脚下微不足道的碎石。

    跨过去,就好了。

    但就在这一刻。

    看着那个她放在心头的人影就这样被裴秀智轻而易举地带走。

    那股一直支撑着她的信念,摇摇欲坠。

    她可以忍受身体的痛苦,可以承受外界的压力,甚至可以消化来自情敌的恶意。

    但她无法轻易化解的。

    是来自她所倾慕之人默认般的“放弃”。

    金智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奢华衬得她形单影只的庆功宴现场的。

    又是怎么一路浑浑噩噩回到家的。

    记忆像是断了片,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碎片:

    出租车窗外流动的、模糊成一片光斑的城市夜景。

    司机师傅询问具体地址时,自己凭着本能吐出的那个熟悉地名。

    回应父母关切地问候“怎么回来这么晚?吃饭了吗?”时,她也只是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僵硬的微笑,声音轻飘地应着:

    “嗯,庆功宴吃过了,有点累,先回房了。”

    甚至连母亲嘀咕了一句“这孩子,脸色怎么这么差”都没能让她停下脚步。

    当她终于把自己摔进那张柔软的大床。

    一直强撑着的“理智”和“体面”的弦彻底崩断。

    隐忍了整整一个晚上的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老房子的隔音并不好。

    她甚至连哭都不能痛快。

    门外,是她昨天才从张家界风尘仆仆归来的父母。

    他们为她的成功而骄傲,带着旅行的轻松和看到女儿事业腾飞的喜悦才刚回来一天。

    她怎么能让他们听见自己崩溃的哭声?

    怎么能让他们知道,那个在镜头前坚强果敢的“尹明珠”,在所谓的成功光环之下,不过是个在情爱战场上狼狈不堪、输得一塌糊涂的小女孩?

    ……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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