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咱们要不下次再来吃?您千万别误会,我可没有赶您的意思,实在是.”
实在是怕你吃出个什么好歹,那自己上哪儿拿钱来赔?
摊主吞吞吐吐,半天都没能把心里想的话说清楚。
胡横看出了对方的担忧,将碗里最后一丝豆花刮进嘴里,这才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老板你别担心,我只是不想一会当个饿死鬼。”
阴天,大雨,空荡荡的长街
陡然听见这句话,摊主浑身寒毛顿时炸起。要不是心疼这摊子上的家什,恐怕早就撒丫子逃命了。
胡横见对方这副模样,微微一笑,没有再解释什么,将饭钱放在桌上,便起身离开。
这一次他没有撑伞,而是淋着雨走进了那座代表五仙镇最高权力的镇公所。
所内早有人在等候胡横,直接带着他上了最高层,来到了柳蜃的办公室前。
房门敞开着,一个身穿青衫的儒雅中年人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进门的胡横。
刹那间,胡横便确定,对方就是柳蜃的真身,不是堂口仙家伪装的傀儡。
“胡家三房弟马胡横,见过柳镇公。”
胡横拱手抱拳,躬身行礼。
“胡老弟不用这么客气,说起来,还是我失礼在先。”
柳蜃叹了口气,一脸愧疚道:“我没想到柳诚居然敢背着我与胡诌勾结,如我能早点发现,或许胡老弟你也不用在春曲馆受那番羞辱。”
胡横一脸淡然道:“镇公您不必挂怀,出卖我的人已经死了,羞辱我的人现在也死了,活人又何必再去跟死人计较这些?”
“好!”
柳蜃眼露赞叹道:“其实从你来到五仙镇开始,我就觉得你比胡诌更适合镇公这个位置。只可惜谁来接手五仙镇,是你们胡家自己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镇公何出此言?”
胡横坐到柳蜃对面,举止大方,不卑不亢。
“五仙镇能成为整个东北道五环唯一的核心,靠的可不是柳家的威势,而是一刀一枪实打实拼出来的。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其余四大卫镇多年来始终贼心不死,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将我们取而代之。”
柳蜃缓缓道:“胡诌这个人心思机巧有余,大气不足,太过于重视眼前的利益得失,而且心性不够沉稳,容易陷入利令智昏的困局。如果五仙镇落入他的手中,我敢肯定,迟早会丢掉中心大镇的位置。可你就不一样了”
柳蜃目光凝视着面前的年轻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敢为常人所不敢为。在地道各家的年轻一辈之中,能有你这番心性的人,屈指可数。能把五仙镇交给你,我也算是了却心中遗憾了。”
“镇公谬赞了。胡诌虽然死了,但最后是不是由我来接替,还尚且没有定论。所以现在说这些太还早了。不过.”
胡横话锋一转:“不管这份担子最终能不能落在我的肩上,您作为五仙镇超然地位的缔造者,居功至伟,无论如何也不该受到如此慢待。”
什么慢待?说白了,就是钱拿少了。
柳蜃笑而不语,看向胡横的目光越发欣赏,静静等着对方后话。
“新老交替,到期卸任,这是八主庭定下的规矩,我们自然没有资格去评断其中的对错。但是从您上位五仙镇镇公开始,多年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最后却只能拿到那么点养老钱。”
胡横神情肃穆道:“说句实话,这个结局实在是令人感到心寒。
柳蜃闻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是柳家弟马,能有今天的成就也全是仰赖家族的栽培,为家族做事是理所应当,用不着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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