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愿赌,那就得服输。

    沈戎缓缓停下了思绪,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正阳道上。

    老旧的筒子楼颤颤巍巍立在阴影中,静静看着在风雪中晚归的沈戎。

    “老叶你做人有点不实诚啊,说好了要教我上道,暗地里居然还藏了那么多好东西,扑街。”

    沈戎忽然开口,对着面前的空气笑骂了一声。

    藏在棉衣下的剔骨尖刀毫无动静,宛如一件冰冷的死物。

    沈戎完全能够理解叶炳欢此时此刻的心情。

    红花会把位于两道交界地的联络点撤走,摆明了是想置身事外,远离这场麻烦。

    对于一个杀手组织,这么做无可厚非,但这也代表着叶炳欢最后的希望烟消云散,彻底沦为弃子。

    说的更难听一点,红花会此举等同于是默认叶炳欢已经死在了五仙镇。

    “同人唔同命,同遮唔同柄。一个杀猪的,果然是不值钱。”

    幽幽人声响在沈戎耳边,一字一句中满是掩饰不住的自嘲和苦涩。

    沈戎脚步一顿,头上一盏路灯洒下昏黄的光影,在他脚下照出两道相对而立的影子。

    长街孤身,对影双人。

    “老叶,我想问你件事儿。”

    “没得问,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要杀还是要卖,全看你心情咯。不过你可别指望我不会还手啊,要拿我身上的气数,你得凭自己的本事。”

    叶炳欢此刻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语气变得格外轻松洒脱。

    “你一个杀猪的,能值几个钱?”

    沈戎用他方才说过的话调侃了一句,目光平静的看向对面的阴影,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赵灰三的花红到底有多少?”

    其实叶炳欢在得知红花会撤离的消息后,脑海中曾预想过很多与沈戎的对话,想过自己该如何哀求对方,又该拿出什么筹码来换取安全。

    甚至想过两人会刀枪相向,毕竟一贼一警,你死我活,那才是天经地义。

    但叶炳欢万万没想到,沈戎会问出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没有了红花会,哪里还有什么花红可以拿?

    长街风雪,楼前孤灯,刀中人看着灯下人,发出了畅快的大笑声。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却偏偏又在情理之中。

    “你小子真是鬼精鬼精的,没错,那笔花红确实不止二两气数。”

    沈戎直截了当道:“那我要二两。”

    “没问题。”

    “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沈戎继续开价:“你屠道六刀里剩下的技法,也得教我,一刀都不能少。”

    “哇,狮子大开口,小心撑死你啊!”

    “趁人病要人命,这句话你没听过?”

    “能不能别把话说的那么直接,我也要面子的哇。”

    沈戎笑着反问:“那你是准备还价了?”

    叶炳欢不由气结,只能闷声闷气道:“现在你话事,就照你说的办。”

    “老叶啊...”

    “扑你阿母,别喊了,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瞧你那小气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成大事的人。我是想问你,有什么办法能帮你脱离压胜物?”

    “需要一具八字与我吻合的肉身,这样才能承载我的命数...”

    “真他娘的邪性,我上哪儿给你弄去?”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鳞道的人就是专门干贩卖肉身的生意,不过他们很少来外环,得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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