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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梧靠在躺椅里,不知何时渐渐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仿佛回到了曾经的来处。林立的钢铁森林,绚丽夺目的霓虹灯光,衬得天空星辰仿佛永远都黯淡无光。

    她独自一人躺在城市的最高处,仰望头顶的天空,俯视脚下绚烂喧嚣的城市和车水马龙。也有孤单,有寂寞,但却有一种仿佛很久没有体会过的心安,和一往无前勇攀高峰的激情。

    但很快,这些感觉就消失无踪了。

    她陷入了无序的混乱之中,眼前是无边无际衣衫褴褛的人们,她骤然发现原本身形高挑的自己变得无比渺小,她只能努力仰起头才能看清楚那一张张充满了饥饿的面容。

    她觉得荒谬,却又难掩恐惧。

    她先前的人生中从未有过恐惧,她素来坚定自己是人生的强者,但此时她却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弱小无力,仿佛有什么束缚住了自己的手脚。那种恐惧和无力从心底升起,迅速裹挟了她整个人。

    不,这是噩梦。

    只要她醒过来……

    “公子,公子……”熟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谢梧努力挣扎着。

    “公子,有急事!”

    谢梧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幽幽的夜色。画舫不知何时朝前方驶去,河边的彩灯和喧闹离他们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头顶的天空幽暗,圆月如一只玉盘静静地悬挂在空中。

    九月站在一边,有些担心地望着谢梧,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公子,您被梦魇着了?

    谢梧抬手摸了一把额头,果然已经浸出了细细的汗珠。

    她微微摇头道:“没事,出什么事了?”

    九月将信递到谢梧手中,道:“邢娘子刚刚派人送到的。”说罢她转身从身后不远处的桌上取过烛台,放到了谢梧身边的小几上。

    谢梧拆开信封,就着烛台的火光仔细看了。

    信并不算长,谢梧却看了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谢梧才问道:“你怎么看?”

    九月已经提前看过信了,自然也知道那信里写的是什么。听到谢梧问话,她迟疑了片刻才道:“邢娘子信中说,周兆戎和秦牧在颍州,以“泰和帝得位不正、谋害先帝”为由起兵造反。以我之见,周家的祖籍虽然在颍州,但周兆戎真正的根基却在北方,颍州百姓或许会有一些被他们蛊惑,但却未必真的都愿意陪着他们干这掉头的买卖。”

    谢梧点点头,将信函缓缓折叠起来,重新放回了信封里。

    “得位不正,谋害先帝……这个,周兆戎和秦牧是怎么知道的?”

    秦牧和太后或许怀疑过,但这种怀疑更多的是结果不如意的不甘。如果真有证据,秦牧和太后这些年绝不会什么都不做。如今秦牧和周兆戎突然起兵造反,还是这样的理由……

    “或许,是有人告诉他们的?”九月迟疑道。

    谢梧眉梢微挑,半晌才缓缓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不久前确实有个知情人,可能去了颍州。”肃王府那位二公子秦召,离开南中之后去了哪儿?

    九月并没有问这人是谁,而是道:“公子觉得这场叛乱,多久能平息?”

    九月并不认为秦牧和周兆戎能成功,如今大庆确实已经大不如前,但秦牧和周兆戎手里也未必有多少兵马。泰和帝不是个明君,但也算不上什么会被千古唾骂的昏君暴君。

    如果秦牧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服世人,或者以绝对的实力碾压朝廷,那他就是个图谋造反污蔑君主的逆贼。

    谢梧叹了口气道:“不好说啊。”

    九月有些意外。

    谢梧淡淡道:“先前青州的叛乱只是暂时压下去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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