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谢奂。
再往后是一辆马车,马车的窗帘被拉了下来,将马车里的人遮盖的严严实实。
但谢梧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谢绾。
队伍很快从楼下经过,朝着前方的信王府而去。
等队伍过去了,原本还趴在床边看热闹的人们才纷纷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你们说,这信王会不会接受朝廷的劝降?”有人压低了声音低声问道。
“这谁知道?应该不会吧……若是接受了这一番不是白折腾了?谁知道会不会被秋后算账?”
“也是。而且就算信王愿意,周大将军恐怕也不会同意。”
“可不是,听说周大将军家里都被……啧啧,这可是血海深仇啊。”有人感叹道。
“公子。”楚平从楼下上来,走到谢梧身边将一封帖子送到他跟前。
谢梧接过来道:“这是要做什么?”
楚平低声道:“信王邀请了颍州城里的官员和名士,一起为于相接风,请公子也去。”说完楚平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道:“信王府的护卫在楼下。”
谢梧看看手里的帖子,笑了笑将帖子递了回去,站起身来道:“那就去吧。”
于鼎寒带着人踏入了信王府大堂,看着高坐在主位上的秦牧,再看看坐在一侧的周兆戎,轻笑了一声道:“老臣见过信王殿下。”
秦牧盯着眼前的于鼎寒,冷笑一声道:“本王还以为,在于相眼中本王如今应当是乱臣贼子才是。”
于鼎寒道:“陛下既然尚未下旨废黜王爷爵位,那王爷便依然是大庆的信王。陛下念着兄弟血脉之情,不愿同室操戈,还望王爷明鉴。”
“血脉之情?”秦牧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他的血脉之情,就是让锦衣卫和东厂谋杀本王,就是囚禁母后杀我舅舅家满门么?事已至此,于相不必粉饰太平,本王起兵的原因,檄文上俱已经写的明白。秦放不敢出声自辩,于相便也跟着装糊涂么?”
于鼎寒轻叹了口气,摇头道:“王爷此言谬矣,如此无凭无据的荒唐指控,陛下若是出声自辩才是荒谬。王爷认为……您那些空口无凭的话能取信于天下人么?”
“于鼎寒!”秦牧语气森然,“你当真不怕死么?”
于鼎寒肃然道:“老臣年事已高,死与不死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若是能以老臣一死,换王爷回头,令淮南重回太平,老臣也算是死得其所。”
秦牧被气得脸色铁青,“果真是秦放的忠臣。”
坐在旁边的周兆戎看了一眼秦牧,剑眉微皱开口道:“于相此来……不会是只带了一张嘴吧?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若是回头了,谁敢保证皇帝不会出尔反尔?”
于鼎寒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只要王爷和承恩侯愿意息兵止戈,陛下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两位。为表诚意,陛下命老臣先将信王妃送来颍州与王爷团聚,以示陛下绝无扣押王妃为人质之心。”
说这话的时候,于鼎寒心中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泰和帝的这份诚意实在是很没有诚意。
周兆戎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嗤笑一声道:“信王妃?一个被谢胤舍弃的女儿?”说罢他的目光落到了谢奂身上,微微眯眼道:“英国公世子,好胆量。”
他显然也知道,周家在京城遭遇的一切,与英国公府也脱不了关系。此时见到谢奂,眼中杀意弥漫。
谢奂上前一步,神色自若地拱手道:“谢奂见过信王殿下,见过承恩侯。”
说完便又退回了于鼎寒身侧,他此行是作为于鼎寒的护卫来的,自然不能喧宾夺主。
周兆戎脸上露出一个狰狞地笑意,他指着谢奂道:“于相想要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