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兆戎锐利的目光扫向他,在夜幕中那目光依然煞气逼人。
张先生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颍州城里……那位信王殿下,现在还靠得住么?我们今晚出兵的消息按说是绝密,也未曾调动颍州城外的兵马,平南军……是怎么提前知晓的?还有那毒……”他侧身看了一眼那黑影,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
那黑影冷笑了一声,道:“我的毒有没有效果,两位都是亲眼见过的。如果平南军没有中毒,那只有一个可能。去投毒的人出了问题,或则……平南军已经研究出了解药。”
张先生皱眉道:“解药这么容易研究出来?”
“自然不是。”黑影道:“如果是后者,那么平南军中必定有用毒的高手。”
张先生暗暗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进入肺腑,让他心口阵阵发疼。
原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会如此不顺?
同样的夜色下,颍州城内外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驻守颍州城的兵马从将领到普通士兵都是外来人,进了颍州城后住进了几处城中大户们献出的宅子里。这些宅子分散在城中各处,这些将领也就着自己负责的区域就近选了宅子居住。
临近五更天,宅邸内的人都还在沉睡中。
几道暗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并没有惊动宅子里的守卫和仆从。
来人显然目标明确且对地形也十分熟悉,毫不迟疑地朝着内院而去。一直到了内宅主院的门外,才终于引来了守卫的注意。
“什么人?!”
一声怒吼声起,房间里正搂着美貌女子沉睡的男人从床上一跃而起。
等他飞快地穿上衣服,潜入者已经突破了守卫的防线闯入了院子里。
男人提刀出门,目光冷厉地注视着院子里的四个黑衣人,“你们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其中一人冷声道:“乱臣贼子,当诛!”
四人显然是训练有素,两人一左一右封住了他左右两侧,剩下两人从正面朝男人攻来。男人怒吼一声,提刀便迎了上去。
男人也经历过大小战场,实力自然不弱。但这四个黑衣人却俨然是为了杀人而生的,招式狠辣,招招皆是要害。双拳难敌四手,不到半刻钟,男人便已经失手,被一刀砍中了左腿,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刀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背后,他身体忍不住前倾,吐出一口血来。
“调兵的令牌在哪里?”黑衣人将刀架在男人的脖子上,冷声道。
“呸!”男人吐了口中的血沫,冷笑道:“朝廷的走狗!”
又一刀砍在了他的右腿上,男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冬夜里冷汗涔涔。
“御马监各位,办事未免有些太糙了。”一个清凉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众人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白衣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美貌的少女。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向进来的少年,“楚公子已经办完了?”
谢梧抬起手,一块黄铜令牌正挂在她指间轻轻晃动着。
院门口,楚平一手提着剑,一手拎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将人丢到地上,沉默地站回了谢梧身后。
为首的黑衣人笑道:“还是楚公子办事利落,难怪我们掌印对公子大加称赞。掌印说,我们只管拿令牌杀人,旁的事有劳楚公子。”说着便要提刀抹那男人的脖子。
闻言,谢梧只能无奈苦笑,“韩掌印的人情,果真是不好拿。”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抬手一挥,手中刀光一闪,那倒在地上的男人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
“我们御马监……一向只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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