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会如此轻易的信任重用两个刚刚收服的帮会首领么?

    只他们进来这一会儿功夫谢梧也看出来了,如今这府衙里陈家兄弟的分量和权力都不轻。

    “楚公子说要去江西拜见师长,莫不是天问先生如今在江西?”陈大问道。

    谢梧微微点头道:“前些日子在下收到老师的信函,他老人家正在黎阳书院拜访樵隐先生。因青州和淮南之乱,恐怕要滞留江西一段时间。在下有些不放心,如今楚州和青州又不安稳,便想去江西看看。”

    陈大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谢梧脸上,问道:“扬州的事,楚公子怎么看?”

    谢梧沉默不语。

    花厅里气氛有些凝重起来,陈觉有些不安地看看兄长又看看谢梧,轻咳了一声道:“大哥……”

    他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他们如今干的是造反的事。这陵光公子是个读书人,万一来一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岂不是大家都很尴尬?

    若是大哥一时火起将人砍了……

    陈大瞪了他一眼,陈觉立刻闭上了嘴,只能在心里期盼着这位陵光公子识时务一些,说话不要太直接了。

    谢梧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个问题……在颍州的时候信王殿下也问过在下。”

    陈大似来了兴趣,饶有兴致地道:“陵光公子是怎么回答的?”

    谢梧道:“且不论真假,信王殿下也算是师出有名,不知……郁将军又是为了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这似乎并不是在下的问题。”陈大冷声道。

    谢梧垂眸道:“兰歌不过是凡体肉胎,挡不住将军麾下数万精兵,我的回答有什么意义吗?”

    “郁将军趁淮南之乱攻占扬州,要么是想自立为王,要么是想和朝廷谈条件。”谢梧悠悠道:“天下大乱已经在眼前,只盼望诸位将军愿体恤民生多艰。”

    陈大闻言放声大笑起来,略带嘲讽地道:“民生多艰?难道我们不起兵,民生就不艰难了?年初青州那些人……原本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他们难道不是被朝廷逼出来的?这几年各地又何曾真的安宁过?朝廷既然不闻不问,那还要这个朝廷做什么?”

    谢梧道:“或许将军说得对,书生之见让将军见笑了。”

    陈大望着谢梧道:“陵光公子果真是个读书人,年纪也轻,若是再过十年,想来心肠便不会这么软了。”

    谢梧并不觉得自己心软,她也不是个能够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活菩萨。

    正如她没有开口劝秦牧,她也没有劝陈大。

    无论是如今的天下局势,还是陈家兄弟和那位郁将军,都不是靠某个人的几句话就能化解的了。

    当时代的洪流到来的时候,个体只会被裹挟着向前,毫无挣扎的余地。

    谢梧不想做个无力挣扎的人,更做不了逆流而上力挽狂澜的人。

    谢梧笑了笑道:“想来郁将军和陈将军既然决定起兵,必定对未来也早有计划了。在下若再多言,倒是显得交浅言深,自视甚高了。”

    “陵光公子过谦了。”一个温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陵光公子师从天问先生,若是能得公子相助,才是我们将军和扬州百姓的福气。”

    一个青衣男子出现在了门口,他看起来跟陈觉年岁相当,容貌也有六七分像,但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他踏入花厅,看向谢梧拱手笑道:“在下陈观,现下任郁将军麾下主簿。陵光公子,久仰大名。”

    谢梧起身回礼道:“陈先生过誉了,在下年轻识浅毫无建树,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陈观摇头笑道:“是公子过谦了,在下虽然久居扬州,却也听说过公子在颍州助于相平定信王叛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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