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伯尼问出口,西奥多主动给出解释:

    “特伦斯·柯万对肖恩·柯万的处境无能为力。”

    “长期处于这种失控感的影响下,导致其认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认为自己是一位无能的父亲。”

    “为了回避这一认知,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无能的父亲,他需要竭尽所能地照顾好肖恩·柯万。”

    “所以特伦斯·柯万的全部生活就只有肖恩·科万,他是在为了肖恩·柯万而活。”

    “他把肖恩·柯万当成是自己的苦难圣像。”

    “对肖恩·柯万越好,自身越因肖恩·柯万而备受折磨,他的内心就越好受。”

    “因为这证明了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但肖恩·柯万罹患的是无法治愈的绝症,不管他做什么,都阻止不了肖恩·柯万的情况一天天恶化。”

    “不管他做什么,肖恩·柯万都不可能短暂地变好。”

    “这一现实结果与特伦斯·柯万的认知完全冲突。”

    “在他的认知中,他做到了一切,肖恩·柯万就应该变好才对。只有肖恩·柯万变好了,才能证明他是对的,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种认知与现实的冲突会在每一次肖恩·柯万病情加重时变得格外尖锐。”

    “这是一种习得性无助。”

    “在特伦斯·柯万的认知中,唯一能够短暂脱离这种习得性无助的状态的,就只有纵火。”

    “他无法掌控肖恩·柯万的病情,但他可以在纵火时完全掌控情况。”

    “越精妙的纵火设计,越彻底的火焰破坏,越能让他体验到绝对的掌控感。”

    “纵火成为了特伦斯·柯万掌控感的代偿。”

    “因此,每当他被这种习得性无助折磨到难以忍受时,他就会通过纵火来释放压力,短暂地获得掌控感,延长生存,继续维持好父亲的形象。”

    “现在肖恩·柯万的病情发展到终末期,他即将迎来死亡。”

    “一旦肖恩·柯万死亡,就意味着特伦斯·柯万的认知循环出现永久性断裂。他将再也无法通过护理来自证其是一个好父亲。”

    “此时他将只有两种途径选择。”

    “要么特伦斯·柯万怀着满心的愧疚与自责,选择自我了断,承认其一直以来坚持的‘我是一个好父亲’的信念彻底破产。”

    “要么特伦斯·柯万无法忍受内疚与自责的折磨,选择无差别纵火,将自我价值崩溃转化为对社会的控诉,将肖恩·柯万的死亡怪罪到整个社会。”

    “前者是在对内寻求毁灭,后者是在向外寻求毁灭。”

    “不论哪一种,他都希望迎来一场毁灭,彻底的毁灭。”

    伯尼张了张嘴,摇头苦笑:

    “那我希望他能躲在柜子里,安安静静地死去。”

    他的确对特伦斯·柯万抱有同情,但不意味着他能理解并认同特伦斯·柯万做任何事。

    伯尼拨通了第四分局的电话,通知那边对特伦斯·柯万实施抓捕。

    挂断电话,伯尼看向西奥多:

    “我们现在去第四分局准备审讯?”

    西奥多迟疑了一下:

    “我想去特伦斯·柯万家里看看。”

    特伦斯·柯万住在布伦特伍德路东北段125号。

    那是栋破旧的四层公寓。

    公寓外墙墙皮已经全部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

    红砖侧墙裂开一条缝隙,一直蔓延到楼顶。

    整栋公寓就只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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