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荆州的说法,也绝非是空穴来风。

    洗漱完毕,申时行换上官袍走入公房,就见到了副使施笃臣又在和正使洪朝选针锋相对。

    两人的不和,已经是使团上下皆知的事情了,而整个勘辽使团,也因此分成了两部分。

    人数多的,是以洪朝选为首的刑部和礼部官员们。

    申时行这些,被张居正塞进使团的是少数派。

    施笃臣久在地方任职,根本不是洪朝选这刑部侍郎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申时行摇摇头,就算是吵过能怎么样,洪朝选是勘辽使团的正使,只要他当着,施笃臣根本没办法审讯辽王,就更不要提定罪了。

    申时行更是觉得这场荆州之行毫无意义,他早早结束了公务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到房间,申时行就看到了一只鸽子,正在啄他的书稿。

    申时行连忙上前保护自己的书稿,却发现这只鸽子有些眼熟。

    又看到鸽子腿上的信笼,申时行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前几天飞入自己书房,都带来苏泽来信的那只鸽子吗?

    申时行连忙上前,走近书桌,这只鸽子也一点不怕人,直接跳进了他的手里。

    申时行解开信笼,果然拿出了一团卷起来的信。

    这是苏泽的回信!

    申时行也不明白,这信鸽到到底是如何找到自己的,难道苏子霖真有驯鸽的异术?

    这也太神奇了!

    申时行摇头,现在不是深究这件事的时候,他连忙打开字条,阅读起苏泽的回信。

    苏泽在回信上,自己在京师已经上疏请求罢除辽藩,请申时行密切关注辽王府的动态。

    而这只鸽子就留在申时行身边,只要辽王府有什么新的动向,申时行就可以将消息放进信笼,鸽子就会自己飞回京师。

    申时行看向鸽子,鸽子的眼睛也盯着申时行,一人一鸽就这样互相看着。

    申时行实在是绷不住了,这才放弃了和鸽子对视,自己这段日子还真是过傻了,竟然和鸽子斗气。

    就这样,一只鸽子大爷,就在申时行的房间里住了下来。

    ——

    十一月十日,辽王府。

    辽王朱宪炜又在王府内夜宴。

    为什么用‘又’,是因为自从勘辽使团抵达荆州后,辽王朱宪炜日日都在王府和宾客护卫夜宴。

    辽王朱宪炜是坏,但是不算傻。

    他也感受到了洪朝选的态度,虽然朱宪炜想不通,为什么洪朝选要帮自己,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这次算是过关了,只要几个大的指控不能定罪,那以大明朝对待宗藩的传统,大概也就是罚俸思过之内的惩罚。

    这对于辽王来说,完全是不痛不痒,他身为宗王,也不靠那点禄米过日子。

    所以辽王在惊慌了一段日子后,又故态复萌,重新开始在王府醉生梦死。

    辽王府宾客唐佐低着头,偷偷看向辽王,眼睛中闪过了仇恨的光芒。

    唐佐是辽王府宾客,但是他和那些阿谀奉承,陪着辽王走马斗犬的宾客不同,他是真的有几分才学,在荆楚名望颇高。

    因为屡次科举失利,唐佐这才接受了辽王的聘请,担任辽王府的宾客。

    唐佐这类的宾客还有一些,基本上都是辽王为了装点门面聘请的。

    唐佐和王府宾客李世荣关系亲密,但是前几日李世荣向勘辽使团举报辽王罪行,正使却不受理案件,当日李世荣就横死在家中。

    唐佐当然明白这是辽王派出去的杀手所为,他对辽王恨得咬牙切齿,他摸了摸袖子里的匕首,又看到辽王身边的护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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