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寄之法以避,马上就要押送秋粮入京了,就算能征上,也已经赶不上了。”

    “属下以为,应该均输,以田亩计,每亩多交粮六斗,如此不伤百姓,也能补足大半积欠。”

    这下子吴典史的脸都绿了。

    十斗是一石,听起来这个数字不多,但实际上对百姓来说,多收三五斗也是极为沉重的加税。

    而且胥吏差役层层加码,三五斗就能变成三五石。

    吴典史当然不是为了百姓着想,可是高密这个地方,民风彪悍,如果激发出民变,那他这个户曹的典史肯定要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吴典史只能祈求,沈思孝控制不了衙役,没办法下乡去催收。

    但是沈思孝下面一句话,却让吴典史彻底心寒了。

    “这次下乡催收,就用均输之法,按田纳粮,一寸土地都不能拖欠。”

    “本官在京师已经招了一批人手,过些日子就能到高密。”

    “为了完成朝廷征粮大计,就只能苦一苦百姓了。”

    听到这里,吴典史就知道这位新任知县,当真是个为了政绩不择手段的狠角色,竟然连催课的人手都自己准备好了。

    遇到这样的上官,当地的吏员百姓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时候只能求着沈思孝早点升迁了。

    沈思孝结束了公事,心满意足的回到后衙。

    高密是个穷县,沈思孝在上任前就已经做了准备,要在这种穷县做出政绩,只有在“催课”上做出点成绩来。

    刚刚公堂的那一幕,其实就是沈思孝和自己的师爷预谋好的。

    沈思孝当然知道百姓都是穷鬼。

    但是他一个外地官员,想要从本地豪族头上刮到油水何其困难。

    所以沈思孝想到的是这按亩均输的办法,就是直接按照土地征税,管他穷人富人一起征收。

    只要自己能完成催课的目标,沈思孝也不介意“苦一苦”百姓。

    反正自己上面也有人,有了政绩再疏通一下,自然就能离开高密。

    这也是沈思孝在京师招募帮闲,让他们年后赶往高密的原因。

    要从本地百姓手里征粮,本地的吏员衙役都是靠不住的,沈思孝全部要用自己人。

    至于这些京师的无赖帮闲会怎么盘剥百姓,那就不是他沈大县令要担心的事情,他是按照衙门的账册依法追缴欠粮的,谁让你们高密百姓自己不老实,不交足粮食呢?

    沈思孝满意的回到后衙,思量着自己在京师招募的帮闲是不是该到了?

    ——

    次日,沈思孝担忧吴典史捣乱,特意给他病假,强制让他回家休假。

    吴典史更加忧虑,典史不是官,但也是吏部挂了名的,没有过错县令也是不能随便开革的。

    但如果真的让沈思孝做出成绩来,靠着威望他就可以往衙门掺沙子,将吴典史边缘化。

    本来吴典史在家闭门谢客,却突然闯入一名风尘仆仆的铺兵。

    “什么!”

    吴典史一拍桌子站起来,向前来通风报信的铺兵问道:

    “你确定!?”

    前来报信的,是登州府衙门的一名铺兵,明代在州县设置急递铺,设有铺兵负责传递公文消息。

    但是显然这名铺兵并不是带着公文来的,而是吴典史在府衙担任书吏的姐夫,私下派过来的。

    “千真万确!消息明天就能传到高密了!”

    吴典史激动的来回踱步,沈县令招募的帮闲在龙泉驿出了事,殴打了前往驿站查验勘合的监察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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