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考核的第一件事是田税。

    田税征收是头等大事,但是大明已经建立几百年了,能够收的上来的田税早就收上来了,收不上来的田税也早就放弃了。

    同府各县的情况差不多,在田税上出彩的难度很大。

    剩下来的劝农课桑,教化百姓,整肃民风之类的指标,都是非常务虚的,很难量化考核、

    这时候,商税出现了。

    也不知道是户部故意的,还是说自然而然的结果。

    顺天府作为商税和新吏改革的试点地区,迅速就将商税征收和官员考评挂钩。

    商税增长是可以量化的指标,也是最容易考评的项目,毕竟谁也不会为自己的政绩,自己往国库里交银子的。

    而随着这种官员政绩考察的风向变化,顺天府各县衙门对于工商业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在严征商税的同时,官府也开始意识到,要留住能提供稳定税收的工商业者。

    工商业主,不是困在土地上的农民。

    他们是可以走的。

    而行商更是可以避开县城,大不了就不来你们城市做买卖就是了。

    当官府明白了这一点后,这种改变就是从内而外的。

    首先就是很多县城取消了歧视性的政策,比如商人不能穿绸缎之类的。

    其次就是承认他们合法产业的收入,严禁不法胥吏骚扰,打击影响商业活动的地痞无赖黑帮。

    最后就是给出一些土地和政策上的优惠条件,鼓励商人开办工坊。

    事情发展的时候,还收获了一个意外的结果。

    在获得更多商税后,官府也养得起更多新吏,结果就是官府的办事效率和廉洁度都提升了。

    京畿地区的百姓,不少也都是识字的。

    经过《商报》等报纸的宣传,就是最保守的士大夫也要承认,县里的发展确实和商人交税有关。

    顺天府发生的事情,就是苏泽四民道德理论的一个验证。

    商人要获得权力,就必须要完成自己的义务。

    依法纳税,就是商人的义务。

    商人愿意承担义务,那官府也就会保障他们的权利。

    范宽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才力劝范宝贤,联络山西籍的官员和名士,请求在山西征收商税,进行新吏改革。

    范宝贤拿着这份请愿书,对着范宽说道:

    “容我思考一下,过几日再给你答复。”

    ——

    《请扩围吏科试并新吏改革疏》

    苏泽这封奏疏送到通政邮递司,杨思忠悬着心放松了一些。

    苏二疏本月终于上疏了!

    而这份奏疏的内容,杨思忠也觉得没什么意外。

    这份奏疏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总结了吏科试的成效,建议朝廷在更多的地区推行吏科试和新吏改革。

    苏泽在奏疏中夸赞了房山县的变化,房山县户曹新吏张明远被树立为模范,苏泽列举了张明远为了盘活房山县的琉璃官窑,做出哪些工作。

    苏泽又介绍了房山县的变化,现在的房山县已经成为京畿地区的玻璃主产地,房山县所出产的五色玻璃甚至反过来出口海外。

    整个房山县的商税从微乎其微,增长到去年田税的一半还多。

    而房山县令林秉正,利用县衙多余的资金,在县里建设养济院和孤老院,又兴修了房山县的水利和漕运设施。

    房山县又打压县内的犯罪活动,新吏组成的捕快们,打掉了房山县内几个黑恶团伙,房山县内的治安情况大为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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