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利矛盾说”放出来之后,礼部上下开始研究这套理论。

    他们想要从中找到漏洞,却发现苏泽的这套学说逻辑上相当完备。

    不仅仅如此,有些人开始套用这套理论来分析具体问题,然后他们就发现这套理论出奇的好用。

    文史社科专业没有理科的公式,但是也有方法论。

    王阳明能开宗立派,就是一套“致良知”的方法论。

    虽然这套方法论心学各派都没辩论明白,各有各的理解,但是“致良知,致圣贤”,这套方法论提出了所谓“修行”的方法。

    而儒家的修行,莫过于入世解决实际问题了。

    所以心学在迅速传播,无论是什么学派的儒生,都不介意用心学的方法论来修行一下。

    而苏泽提出了另外一套方法论。

    这套方法论要比“致良知”这个抽象概念要好懂多了,又从“义利”这两个普通读书人都能理解的概念入手,提供了一套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方法。

    当然,每一个人的看法不同,切入点不同,对同一问题也有不同的矛盾分析,甚至主次矛盾也会不同。

    但这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

    苏泽真的弄出了一套实学方法论,而且这套方法论还真的和“实”相符,是一套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的方法论!

    到了这里,礼部已经顾不得憎恶苏泽了。

    如果不能找出苏泽方法论中的破绽,那实学就要继心学之后,真正成为一门新的儒家学派了。

    所以礼部官员虽然憎恶苏泽,却不敢上前和他公开辩论。

    苏泽就这样,和沈一贯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礼部尚书殷士儋的公房前。

    殷士儋也是儒学宗师,气度还是有的,直接让两人入内。

    “下官拜见大宗伯!”

    苏泽向殷士儋行礼,怎么感觉这位礼部尚书憔悴了很多?

    殷士儋看了一眼苏泽,他憔悴自然是苏泽害的。

    这些日子他都在钻研“义利矛盾论”,本来想要找出破绽写文章驳斥的,却发现这套方法论出奇的好用。

    这自然让殷士儋更加难受了。

    再套用苏泽一直以来的套路,他的奏疏,总能在一个“大义”的名义下,通过“利”来引诱所有人参与者,最终达成自己的目标。

    也就是说,苏泽一直在用这套方法论来分析解决问题。

    这不是更加验证了这套方法论的可靠吗?每月两疏,无事不允的含金量,朝中谁人不知道?

    只不过殷士儋这些礼部官员,并不知道苏泽还有金手指在身,“义利矛盾论”不是万能的,就算是知道问题,分析问题,要解决问题还是要靠实干。

    这也是苏泽对于这些理论不感冒的原因。

    但是苏泽不喜欢,大明的读书人却爱的不行。

    殷士儋看向苏泽,内心也十分的复杂。

    这样的好苗子,怎么就拜入高拱门下?

    当年自己做翰林院掌院学士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苏泽收入门下?

    如果苏泽能为心学出力,那又是多好的事情?

    也不知道怎么的,殷士儋脑海中闪过这些想法,但是他还是很快的将这些想法给挤出去。

    事已至此,殷士儋只能看了一眼苏泽,然后用阴阳怪气的说道:

    “苏翰林大驾光临我们礼部,不知道有何见教?”

    苏泽见礼后说道:

    “下官来礼部拜见大宗伯,是为了国子监预科生源的事情。”

    殷士儋看着苏泽,这是来礼部嘲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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