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境军报,姜旻又扩编了水师。听说是一个不亚于他的修民在带领。”年峰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酒意,

    “修民那小子居然训练出了一支能在冰河上作战的骑兵。”

    温玉取过浴巾,在池边跪下:“所以夫君要继续扩军?”

    年峰猛地睁眼,水花四溅:“当然!番泽现有二十万大军,我要再练十万!到时候——”

    “到时候,”温玉轻轻打断他,将浴巾递过去,“王上就该睡不着了。”

    空气骤然凝固。年峰接过浴巾的手停在半空,水珠顺着他的小臂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水花。

    “你什么意思?“年峰声音低沉下来。

    温玉不慌不忙地取来浴袍:

    “夫君如今掌七成兵权,朝中三分之二的武将出自你门下。”

    她顿了顿,“今早王上赐宴时,丞相看你的眼神像看一把悬在头顶的剑。”

    年峰嗤笑一声,哗啦从水中站起:

    “谁敢动我?北境造fan谁镇压的?青周三次进犯谁守住的?“

    他一把抓过浴袍披上,“没有我年峰,番泽早被姜旻的铁骑踏平了!“

    温玉等他系好衣带,才缓缓道:

    “我的母亲当年和我说过,我们温家祖上出过一位大将军,战功赫赫。后来王上赐了杯毒酒,罪名是'功高震主'。”

    年峰系腰带的手顿了顿。他知道温玉从不会无的放矢。

    “你的意思是...”

    “分权。”

    温玉直视丈夫的眼睛,“把北境军交给严朔,南大营让给兵部推荐的人。事成了,功劳少不了夫君的;事败了,灾祸也由别人担着。”

    年峰大步走到窗前,猛地推开雕花木窗。寒风裹着雪花卷入室内,瞬间吹散了满屋水汽。远处王宫的灯火在雪夜中明灭不定,如同蛰伏的兽瞳。

    “你知道严朔那小子指挥不了我的南境军。”年峰背对着妻子,声音闷闷的。

    温玉走到他身后,手指轻轻抚过丈夫潮湿的发梢:“但王上会睡得好些。”

    沉默良久,年峰突然转身抓住温玉的手:“好,就依夫人之见。”

    他眼中闪过一丝温玉熟悉的倔强,“不过年家军必须留在我直属麾下。”

    温玉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忧虑。她知道这已经是丈夫最大的让步

    ——那支由五百死士组成的年家军,是年峰最后的底线。

    世代459年春,番泽王宫梅园。

    年峰拈着白子,迟迟未落。棋盘对面的温玉也不催促,只是静静望着窗外。一株老梅探入廊下,花瓣随风飘落在棋盘上,恰巧盖住了关键的一个劫位。

    “将军这是要认输?“

    温玉指尖轻点那片花瓣。

    年峰摇头失笑,索性弃子认负:

    “带兵几十年,下棋还是赢不了夫人。“

    这是他们交还兵权后的第三个月。严朔接手南境军的那天,年峰在演武场站到日落,回来时铠甲上结满冰霜。温玉什么也没说,只是备了热酒,陪他喝到天明。

    如今卸下重担,年峰眉宇间的戾气渐渐消融,连那道狰狞的伤疤都显得柔和了几分。他今日只着一袭靛青常服,腰间悬着温玉去年赠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艾草气息。

    “都督!王后娘娘往这边来了”侍女匆匆来报。

    年峰与温玉对视一眼,连忙起身整理衣冠。还未及迎出,环佩叮咚声已至廊下。

    番泽王后宓蔓身着一袭素白纱裙,纱质轻柔如烟,紧贴她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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