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火塘子的福泽从来都是大祭之日,祖宗显灵分润后人,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这时。

    老乌皮的儿子醒过神来,喃喃着:

    “不对不对!”

    “你们孟姓的祖宗也就算了,我乌家祖宗也在火塘子里,凭什么会让福泽给你家妹子?”

    他猛地抬眸,愤怒地看向孟学文的阴魂。

    “你在火塘子里做了什么?”

    孟学文见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找补:

    “什么做了什么,问我爹去!他操持着村里的火塘,都是他办的事情,他拿的主意!”

    “不对吧?”沈砚青幽幽出声:

    “若是老村长拿的主意,怎么会在大祭的时候把你家妹子的名额摘了去?”

    “到时家家户户的香火送进火塘,让你妹子再饱饱吃上一餐,这阴胎岂不养的更美?”

    “……”

    孟学文一时无言,他这临时想出的谎话根本经不起任何推敲。

    沈砚青随口一说,便轻易将其捅破。

    所有村民都站起身来,向着孟学文怒目而视。

    就连孟姓的,言语都变得不客气,质问道:

    “孟学文!你在火塘里到底干了什么?!”

    “把祖宗先灵们都怎么了?!”

    在这些目光和逼问的话语中,村民们步伐一点点向孟学文逼近。

    “哼!”

    孟学文冷哼一声,阴魂身上的衣摆荡开,忽然吹出一阵阴风,将村民们齐齐吹倒。

    “什么祖宗?”

    “一群生来是泥腿子的乡野凡人,进了阴间也是泥腿子!”

    “黑山老爷是受整个县城供养的大堂官,我能将老爷请来,是整个村的福报!”

    “老爷看中了我妹子,更是老孟家祖上积了大德!”

    “几个泥腿子祖宗罢了,把他们供给我妹子养胎,以后我外甥就能念着村里的好。”

    “想要多少福泽,就有多少福泽!”

    这些话语落在扑倒在地的村民耳中,仿佛一根根冰锥扎进了他们心田。

    孟老嬷失魂落魄地看着孟学文,声音颤抖地快要碎了:

    “祖……祖宗们,魂儿没了?”

    “哼!”

    孟学文没有回答,拂袖冷哼。

    “祖宗诶——!”

    孟老嬷凄厉地哭喊嚷的孟学文心烦,他甩着脸色:

    “我都说了……”

    “呸!”

    孟老嬷一口唾沫吐了出去。

    “忘本负宗的狗东西!”

    “呸!”

    “呸!”

    “……”

    一口口带着村民愤懑的唾沫星子朝孟学文淹去,落在孟学文阴魂的衣摆上,腾起缕缕黑烟。

    看着身上华丽的衣衫被唾沫蚀出焦黑的窟窿,这位生前最爱体面的孟少爷浑身发抖。

    “你们……你们这些泥腿子!”

    他尖利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铜锣,阴风卷着枯叶在周身狂旋。

    “想看你们祖宗?”

    “我让你们好好看看你们的祖宗!!”

    他撕开衣襟露出胸腔,那本该是心脏的位置,豁然生着一张张表情痛苦的苍老面孔。

    下一刻。

    数百道幽魂的哀嚎突然响彻村落。

    这声音凄绝瘆人,听的人毛骨悚然,灵魂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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