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具具冻死饿死在路边,爬满蛆虫被野狗争相啃食的尸体。

    正如这腐朽不堪的王朝一般爬满了吃肉的蛆虫,围满了啃食的野狗

    残雪压断枯枝时,李成望见城隍庙檐角垂下的冰锥。那些蜷缩在断墙下的躯体像被揉皱的纸人,覆着层薄雪,竟比青砖更沉默。

    他看不下去,从系统取出自己换下的那件破旧袍子,要给最瘦小的女童盖上,指尖触到她脖颈却摸到某种黏腻的冰凉——那不是霜,是凝结的血珠从她耳后渗出。

    乌鸦惊起时带落一片碎瓦,月光突然碎成千万粒银砂。李成在倾斜的视野里看见自己靴子正在消融,玄色锦袍褪成粗麻,掌心不知何时攥着半块发霉的饼。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开局的山洞,仿佛看见那几个汉子在分食自己。

    冰锥坠地的脆响惊破幻象。女童尸体上方悬着枚琉璃般的冰晶,内里流转着朱红纹路,恍若凝固的血液。

    李成忽地记起方才前路过茶摊,卖唱的瘸腿老汉沙哑的戏文里有个词:冻魄。

    极寒之地魂魄来不及轮回,便凝成这种血色冰晶,待春来化雪,便随水渗入地脉,滋养来年新芽。

    他跪在雪地里发笑,笑声震落更多冰锥。

    原来这世间的苦厄从不消散,只是换了副模样在天地间流转。

    只不过不曾落在那些权贵身上,只是不曾落在他的身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