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事呢。自己每每找朱常洛说要出去逛逛,都被各种借口拒绝了。甚至连王恭厂具体在哪个方位,都没人肯告诉自己。所有的太监、宫女见了自己都唯唯诺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只除了有个给自己送饭的太监。
许是这活累人,又不讨巧,好吃难吃的容易被骂,甚至万一路上洒了,更是会被责罚。所以厨房的人便把这活推给了一个新进东宫刚做了典膳的小太监。说是小太监,可这太监年纪其实已经不小了,一般太监刚入宫时都是十来岁,太大的就进不了宫了。可这太监虽是刚进宫,但已是二十多岁的样貌。听说是活不下去自宫的,可宫了后发现年纪超了,这时候后悔也已经晚了,只能托关系、想办法。但走了多少门路也没找到路子,都快心灰意冷了,却总算命好,遇了贵人,才得进了宫。这太监身材魁梧,听说进宫前颇有一些功夫底子,这才让朱常洛破格同意收了下来。
这送饭的太监一副憨厚亲切的样子,不过口舌却是伶俐,格外会聊天。早些时候,曲桓山有些同情他,有时便和他聊上两句,后来熟了,便聊开了。曲桓山一开始听了他的过往,还担心是那个人,可一问,是叫李进忠,不是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便放心了。可这李进忠只是个小太监,每天有做不完的事,除了一日三餐送饭,别的也没啥时间能和自己聊天。自己每日的生活还是无聊得紧。
今日一早,曲桓山又去找朱常洛。可门口的老太监死活不让他进去。这老太监,老得连牙齿都快掉光了,颤颤巍巍还挺忠于职守。
朱常洛果然是不受他父皇待见啊,那许多年轻力壮的太监不用,居然给他派了这么个老货守门。若不是自己还念着朱常洛的身份,不想过分,不想硬闯,就凭这老太监,如何能拦得住自己。
找了个没人的所在,立在墙边,曲桓山心里默默计算着围墙的高度。这墙虽高,可也难不住自己,身为天之子的教官,自己的纵提术还是说得过去的。
曲桓山后退两步,跺了跺脚,刚想纵跃。
“唔。”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声音不大。
曲桓山回过头,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年正在竹林旁惊恐地看着自己,只捂着自己嘴。
一个小孩子而已,曲桓山浑不在意。只要出去了,那就是自由的天地,谁还管得了他?就算朱常洛、王安找到自己,以自己天师的身份,他们又能对自己怎样?
曲桓山对着少年露齿一笑,做了个吓唬人的鬼脸。
少年脸色一变,急对着他挥手。
曲桓山哈哈一笑,又再次做好起跳的准备。
“先生乃殿下贵客,还请莫要这般失礼。”一个有气无力颇有些苍老的声音极突兀地在曲桓山身后响起。
曲桓山一惊,膝盖顿时一软,没跳起来,只站在了原地。
谁?曲桓山一转身,凭着特种精锐的习惯,腰背自然蓄力,随时便能出手。
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太监穿着一件洗得几乎发白的袍子,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出现在曲桓山面前,竟就是那个拦着不让自己见朱常洛的老太监。
这老太监啥时候到自己身后的?自己竟没注意到?曲桓山只觉得脸面微微一烫:“老公公,还烦请您老莫要多管闲事。等我走了,你当没看见也行,去和殿下禀报也行。反正您这把岁数,被我走脱,殿下也怪不到你。”
“这可不行。”老太监咧开嘴笑了起来,断了牙的齿龈也露在外面:“老奴是给殿下看门的,未得殿下允许,不能让人进了殿下的门,也不能随便让人出了殿下的门。”
“呦,瞧您说的。”曲桓山噗嗤乐了:“老公公是给殿下看门的,我这走的反正也不是门,还烦请您老高抬贵手,莫要为难在下。”
老太监也笑着道:“先生说笑了,门不门的只是个说辞,在老奴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