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座锚点,废弃的,在退潮后尚且保留框架的塔——塔的主人是墨菲斯托。

    因为唯有墨菲斯托才能真正掌握这座塔。

    “十五年了,舅舅。”索菲亚逛完所熟悉的房间,有的完好,有的空缺。十五年前,倾颓毁去了家最初的日常,十五年后,她已是认不得故乡的面貌。索菲亚认出这位死去的亡灵在很短的时间,因为他的容颜依旧,停留在十五年前,他被毒杀的那一刻。

    “您终于抢到了一部分控制权吗。”

    凯末尔·墨菲斯托,他有着墨菲斯托家特有的红发,碧眼,只是红,红得深,碧色并非来自清水下深远的遥望,而是绿藻遍布的底坑,他的皮肤很白、很白,不是血亲常年不见光,而是死去的灰败。

    他本该死的。

    “墨菲斯托的血脉是魔鬼留下的躯壳。”他开口了,嘶哑的,摇摇欲坠的齿轮“我曾以为这是个笑话,以为是边缘和神秘才有的疾病,但谣言终究不是空穴来风,墨菲斯托确实拥有难以描述的,精神和梦境的力量。”

    妹妹的长女,已经有了她姿色的索菲亚微笑着接下“您是在死亡的阴影下爆发,如果您当时还有意识,您可以做的更精妙,毕竟母亲说过指挥官曾评价:您的悟性还是不错的。”

    嘈杂的音波,那是一段笑声“指挥官?比墨菲斯托更不爱光的盲人?”

    沙哑的白噪音稳定成言语“但我也得承认,她直觉指向的方向是对的,她赌赢了所有。”

    索菲亚说“但也失去了全部。”她撩开波浪的发丝“所以舅舅你绝不承认,才有了窃夺的想法。”

    高大的男子摆摆手“只是没你母亲下手的快。”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斑斑的深色沾染整个掌心“但我的命确实比她好上许多。”

    她死了。他死后五年,为他的叛逆之举奔波的她却在尘埃落地的前夕死于一个疯女人,一把小刀,水果刀。

    二十多刀。

    还有一个摸金的流浪汉和一块石头上。

    他叹息般发出破风的声音“我们似乎都逃不开被掩埋的命运——”

    “我记得母亲厚葬了您,许多部下为您哀悼。”

    听不清意味的话语说:埋土里,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配合我。”

    他恢复了冷静,这位舅舅从来不会多愁善感太久。

    “不怕我做手脚吗?就像我当初欺骗了妹妹。”

    那幅背影走进黑暗“我现在在你的眼里看不出良心。”

    索菲亚意味不明的哼笑。

    这是一座塔,一座倾颓的塔,塔映射于那座倒塌的高塔,埋葬所有情谊,开启终末序幕的废墟。

    那处废墟还在那,它还是伫立着。在那空洞下,楼梯如圆舞曲的开幕,邀你入内。

    梅十三等了十五分,掐表的。

    才从小道里出来。

    大厅变作客厅,藤做架,花做板,很有东边大森林妖精的居家风格,想是因为建筑者拥有太多靠近妖精生活的记忆。

    “请坐吧。”

    她是一个很无辜的人,那双眼睛在诉说无知无觉;她的发白是那么白,死寂的白,眼睛是那么红,为血海包裹的红月之影。可她很无辜,水汪汪的,波光粼粼的,仿佛全身的水都倒映在那。

    水芙蓉的姑娘在打招呼“快来——”

    梅十三甩手走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一屁股压上花瓣,层层叠叠的软构筑硬,坐在棉花上一样。

    小白花微微一笑,似是柳叶飘浮“谢谢你。”

    梅十三听足了这位的来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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