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它这两天一直在观察那个女魂。

    她每天都坐在船尾,机械地织着毛衣,老鞋匠亡魂总会帮她递虚拟毛线,两个魂体虽然没有意识,却莫名透着一股温暖。

    尤其是开餐车的这天,不少村民给它送了东西,,三花心里那道“没用的事不做”的防线,渐渐松动了。

    它想起卢杜那天低头恳求的样子,想起女魂看到毛衣时的偏执,心里忽然有点别扭。

    “......先说好,我只是看在你这几天伺候得不错,又帮我打圆场的份上,就帮她这一次。”

    三花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耳朵却悄悄耷拉下来。

    “但织完之后,我会带她回黄泉了,别想提出什么得寸进尺的条件!你在桃源村的田地就算了,但以后我偷菜你不能拦着。”

    卢杜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小灯笼,她激动得抱住了三花:“谢谢你,村长!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别动手动脚的!”三花赶紧推开她,脸有点热,“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三途川之舟缓缓飘向玛蒂尔德家,停在卧室窗外。

    三花从船头拿起那盏能显化魂体的灯,晃了晃,一圈淡淡的涟漪荡开,玛蒂尔德母亲的魂体立刻变得清晰,依旧机械地做着织毛衣的动作。

    “要让她能碰到实物,得用船的力量。”三花跳到船中央,拿出笛子,轻吹起来,很快,随着只有灵魂能够听见的笛声荡漾,雾气像一层薄纱,轻轻裹住了女魂。

    女魂的魂体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像是要散开。

    卢杜紧张地攥紧拳头,屏住了呼吸。

    过了几秒,闪烁渐渐平息,她的轮廓变得清晰了许多,不再是透明的虚影,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银光,像被月光包裹着,就连面容仿佛都依稀可辨。

    “可以了,卢杜你帮她开窗,现在她实体化了......你、去拿毛衣,完成最后的执念吧。”三花放下笛子,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

    卢杜轻手轻脚地帮忙推开窗户,月光顺着缝隙洒进卧室,照亮了玛蒂尔德熟睡的脸。

    她怀里依旧抱着那件没织完的羊毛衫,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女魂小心翼翼地通过窗户,拿起毛衣,生怕吵醒她。

    就在这时,玛蒂尔德翻了个身,嘴里含糊地咕哝了一句:“妈妈......”

    卢杜吓得捂住嘴巴,在船上一动不动。

    还好,玛蒂尔德只是蹭了蹭枕头,又继续睡了过去。

    “不用担心,天亮前,她不会醒的。”

    说着,三花甩出了一道符箓。

    女魂的手拿起毛线和羊毛衫,空洞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微光。

    她很快动作熟练地编织起来,手指穿梭间,针脚整齐细密。

    “阿姨记起来了......”卢杜喃喃道。

    月光落在女魂身上,也落在熟睡的玛蒂尔德脸上。女魂织得很快,毛线穿过针鼻,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像冬天的雪落在松枝上,意境是冷的,内在是暖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越来越深。

    忽然,玛蒂尔德在梦中轻轻呢喃了一声:“妈妈...我冷...”

    那声音很轻,像一缕羽毛,却瞬间击中了女魂。她顿了顿,尔后织毛衣的动作骤然加快,手指翻飞间,原本织了大半的毛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

    魂体因为情绪激动,又开始微微闪烁,却比之前更加稳定,像是有了支撑,再也不会轻易散开。

    沙沙...沙沙...

    织毛衣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飘出窗户,飘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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