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慕家夷为平地?”

    在慕云缨质疑的眼神下,裴鹭宁缓缓地垂下眼眸,

    “怎么会?世上最好的阿缨,无论阿缨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怨言,就算阿缨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有任何抵抗。”

    慕云缨一时间语塞,

    现在的裴鹭宁就像是被人抛弃的丧家之犬,可怜兮兮的苛求主人收留。

    戏台子上的戏子都没有他这么会演,好一个卧薪尝胆,她倒是钦佩起裴鹭宁来。

    裴鹭宁见她不说话,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无神,甚至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麻木和绝望感,

    “要怎么做,我们才能和好如初?”

    “若是本世子喜当你后爹,你还愿意跟本世子和好吗?”

    裴鹭宁眼皮狠狠跳了一下,早知道慕云缨不按常理来,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口无遮拦,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他阖了阖眼睛,声音带着沙哑的轻颤,

    “你不是说我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就应该断手断脚吗?对不起,阿缨,只要阿缨不生气,这只手赔阿缨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裴鹭宁踉踉跄跄的鞠身,左手随意捡起身边的石头,握在手中紧了紧,

    而后毫不犹豫的砸向自己已经重伤的右手臂,

    石头尖锐,裴鹭宁狠戾的连砸了两下,

    血液很快浸湿了衣袖,斑驳的血迹很快嘀嗒在雪地上,在雪地里逐渐扩散了,

    慕云缨惊呆了,看到他连砸第三次,凶狠之极,习武之人一眼看出这是用了十分力道,

    本想着他演戏会适可而止,没想到他没有停下的趋势,反倒是一下一下砸的十分血腥,

    只怕这要下去骨头都要断掉。

    她瞳孔震颤,上前夺过石头,

    “你干什么?发什么神经?”

    裴鹭宁脸色霎时苍白如纸,嘴角轻轻勾起,黯黑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阿缨不气了?”

    慕云缨眉头轻蹙,连忙弯身,按住他的伤口,血液顺着她的指缝浸润,她忍不住骂出声,

    “疯子。”

    裴鹭宁抿唇低笑,看到慕云缨的关心,眸光又开始璀璨起来,仿佛受伤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我就知道阿缨还是关心我的,阿缨不气就好。”

    “先去医药房。”

    “好,可是阿缨,我疼。”

    裴鹭宁怎么能云淡风轻的说出疼,

    “砸自己的时候那么狠,现在知道疼了?”

    “不想阿缨生气,也不想阿缨不搭理我,阿缨我们和解好不好?”

    看起来裴鹭宁是诚心跟她和解,慕云缨有种拳打棉花的无力感,她叹了一口气,她本意想试探一下裴鹭宁有没有抄她家的可能,

    反倒是心软了,裴鹭宁太让人心惊了,甚至有些可怕,这样的人很难对付。

    “别说了,先去医药房。”

    “走不动,”

    “你伤到脚了?”

    “脚麻了,没力气。”

    裴鹭宁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要倒下来的感觉,

    也是,全身冻僵了,手又受这么重的伤,他一个文弱书生,能晕倒已经不错了。

    慕云缨有些后悔支走了慕子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