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身为这所孤儿院院长,穿着一身简朴修女服饰的塞莱斯蒂娜,正在灯下修补着一本旧书,仿佛在等待什么人。

    与此同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针线,一张虽然因为岁月侵蚀而显得有些衰老,但却仍旧能从眉眼间瞥见年轻时的动人面庞缓缓看向房门处,眼眸中随即多了一抹复杂。

    但最后还是轻叹一声道:

    “请进。”

    “吱呀!”

    伴随着房门被人缓缓推开,换上一身帝国空军制服的约翰,也随即推门而入。

    约翰的身上带有初秋夜晚特有的一抹寒气,伴随着他推门的动作向房间内侵袭。

    屋外细微的秋雨缓缓滑落,打湿了庭院的草地。

    约翰低声和身旁满脸恭敬的布鲁诺少校低语几句,旋即对方连连点头,接着便朝周围监察部队的成员打了个手势,而后迅速退出了这所平静的庭院,来到了孤儿院外警戒起来。

    而在看着布鲁诺带着众人退去后,约翰这才将目光转向前方正微笑凝视着自己的中年女人身上。

    他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轻轻地摘下了头上的军帽,而后垂首朝对方施了一礼道:

    “院长。”

    约翰的声音十分平静,有种好似卸下面具般的松弛。

    “约翰,回来了。”

    看着约翰的动作,塞莱斯蒂娜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无奈,但表面还是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朝约翰示意了一下,接着笑笑询问道:

    “怎么样?庆功宴热闹吗?”

    “说实话,热闹的确热闹,但更多的却是让我感到无聊。”

    约翰缓缓入座,随后在院长的目光中自顾自地倒上了两杯红茶,而后揉了揉眉心叹气道:

    “喧嚣,奉承,来自党派的交锋……以及无数试图下注的政治筹码,反而不如您这里的一杯清茶来得更加真实。”

    “嗯,这是帝国新晋贵族都必然要经历的一个过程,虽然我也知道,以你的性格会不喜欢这种环境,但这就是贵族的本质,想要在这个环境中站稳,并尝试赢得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你就必须要学会适应才行。”

    院长缓缓将茶水放在桌面,随后单手撑着自己的面颊,蔚蓝的双眸温柔地看着面前这个曾被她亲手养大的孩子,看着对方的身影,她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恍惚起来。

    仿佛回想起了数年前,初次见到对方的场景。

    在她的印象中,那时的约翰浑身上下都被各种绷带包裹着,在她小心翼翼地裁开绷带后,她更是惊骇地发现,约翰的双手手臂和脖颈处,布满着密密麻麻的针孔留下的痕迹。

    并且疑似抽取血液或注射药剂的时候并没有将其当成孩子,而是看做一件物品般粗暴的对待,对方的伤口周围都遍布着大量的淤青。

    而最让塞莱斯蒂娜感到痛心和愤怒的则是。

    对方那本该如黑曜石般闪亮的双眼,其内部呈现出的却并非是那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活力和快乐,而是前所未有的死寂和空洞。

    整个人更是瘦到宛如皮包骨头,如果不是胸膛有着微弱的起伏的话。

    当时的塞拉斯蒂娜甚至都会认为,这名被卡斯特家族送来的神秘至极的孩子是一具尸体。

    不过在她无视了来自弟弟威廉对皇室内库大量开支的抱怨,坚持持续不断地增加专业医师为这名孩子展开治疗后,对方也逐渐从只会吞咽和任人摆布的木偶,变得逐渐能够开口说话。

    虽然对话的时候极其精简,且从不主动和任何人攀谈,并且始终特立独行,从不与孤儿院内同龄的孩子们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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