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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随即扫过被踩在地上,因痛苦和窒息而面容扭曲的秭归。

    以及旁边那团尚未完全消散弥漫着血腥气的属于那锦衣少年的血雾。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温润平和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劝诫的味道:

    “只是顾小友,可否先放开秭归?她虽天性顽劣,行事莽撞,但终究是此方天地孕育的一道灵机,秉承一丝真龙气运而生,身负不小因果。”

    “强行拘禁奴役,有伤天和,恐非善举。其中牵扯的业力纠缠,命运反噬,即便以小友之根基与气运,也未必能够轻易承受。还望小友三思。”

    身为儒家圣人,自然最擅长讲道理。

    齐景春这是在试图以天地因果、业力报应这等修行界公认的至高道理来劝说顾长歌,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然而,顾长歌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齐景春有些不快的问道。

    而顾长歌笑声中的不屑与漠然,毫不掩饰。

    他脚下力道丝毫不减,反而意念微动,那股压制秭归的力量又加重了三分,将秭归踩得更实了些,也彻底堵死了对方借“因果业力”救人的话头:

    “我笑齐先生多虑了。”

    “因果业力?报应循环?呵呵,本帝行事,何曾惧过这些虚无缥缈之物?”

    听到顾长歌自称本帝。

    齐景春愣了一下。

    本帝?

    你不是炼虚吗?

    怎的就是本帝了?

    但这也不怪齐景春,毕竟秘境五年一开,而五年前的韩力和大黑狗才刚刚来到灵界。

    看到齐景春不解的眼神。

    顾长歌目光低垂,瞥了一眼脚下的秭归,语气转冷:

    “这丫头刚才欲噬我气运,偷袭在先,若非我尚有几分自保之力,此刻爆成血雾,魂飞魄散的,便是本帝了。”

    “按修行界的规矩,弱肉强食,她既败了,是生是死,是奴是仆,皆由我定。如今我念其修行不易,留她一命,只施奴印,已是天大的仁慈。”

    “前辈不同情我这‘受害者’,反倒为这‘行凶者’求情,是何道理?”

    跟我讲因果?

    跟我讲道理?

    顾长歌内心冷笑连连。

    我纵横三千道域,逆转时空,踏破的轮回,斩断的因果还少吗?

    业力缠身?

    若惧业力,我焉能登临绝巅?真是笑话!

    他顿了顿,语气重新变得淡然。

    “至于她身上的因果……”

    “我既然敢要,自然就担得起!就不劳前辈费心了,前辈要是没事的话,可以走了。”

    “……”

    齐景春被这番滴水不漏,又狂傲至极的话语噎了一下,眼中讶色更浓。

    不是?

    你是圣人还是我是圣人啊?

    现在的炼虚都这么狂了吗?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年轻人。

    软的说道理不行,看来只能动之以情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上了几分人情味,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小友或许有所不知,此事你我都有错。”

    “哦?”

    本来还准备强行撵人的顾长歌,默默看向齐景春。

    他虽横推一切敌,但讲道理的时候还是讲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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