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锈的铁枪。

    他轻轻抚挲枪杆,只见近枪尖六寸处赫然刻着铁心杨氏四字,叹道:“铁枪生锈了,这枪好久没用啦。”

    包惜弱温言道:“请你别动这枪。”杨铁心道:“为什么?”包惜弱道:“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杨铁心涩然道:“是吗?”顿了一顿,又道:“铁枪本有一对,现下只剩下一根了。”

    包惜弱道:“甚么?”杨铁心不答,把铁枪挂回墙头,向枪旁的一张破犁注视片刻,说道:“犁头损啦,明儿叫东村张木儿加一斤半铁,打一打。”

    包惜弱听了这话,全身颤动,半晌说不出话来,凝目瞧着杨铁心:“你……你说什么?”

    杨铁心缓缓的道:“我说犁头损啦,明儿叫东村的张木儿加一斤半铁,打一打。”

    包惜弱双脚酸软无力,跌在椅上,颤声道:“你……你是谁?你怎么……怎么知道我丈夫去世那一夜……那一夜所说的话?”

    十八年前毁家之夜,在这刻骨的相思之中,当时两人的一言一动于魂牵梦萦之时记得倍加分明。

    杨铁心不答,走到板桌旁边,拉开抽屉,只见放着几套男子的青布衫裤,正与他从前所穿着的一模一样,他取出一件布衫,往身上披了,说道:“我衣衫够穿啦!你身子弱,又有了孩子,好好儿多歇歇,别再给我做衣裳。”

    这几句话,正是十八年前那晚,他见包惜弱怀着孕给他缝新衫之时,对她所说。

    包惜弱抢到杨铁心身旁,捋起他衣袖,果见左臂上有个伤疤,不由得惊喜交集,只是十八年来认定丈夫早已死了,此时重来,自是鬼魂显灵,当即紧紧抱住他。

    “你,你快带我去,我跟你一块儿到阴间,我不怕鬼,我愿意做鬼,跟你在一起。”

    杨铁心抱着妻子,两行热泪流了下来,过了好一阵,才道:“你瞧我是鬼吗?”包惜弱搂着他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我总是不放开你。”顿了一顿,又道:“难道你没死?难道你还活着?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