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戟刃映着月光,寒芒刺目。
他们沉默前行,脚步沉重,整齐划一,大地在颤抖呻吟,扬起的烟尘竟似被无形之手捏住,悬在半空,凝滞不散,仿佛连风也被这浓烈的杀气所冻结,再不敢流动。
终于,他们在距离完颜洪烈一方阵列数百步之遥处,骤然停步,仿佛一道铁闸轰然落下。
整个军阵瞬间凝固,静如玄铁铸就的群山,只余一片死寂。
所有刀锋,所有槊尖,所有目光,皆如淬火之钉,森然指向对面的阵列。
无声的杀气骤然间凝成实质,如冰水灌顶,瞬间攫住了对面阵列中的每一个人。
那凝聚的杀气仿佛有了形状,黏稠得如同铁水,沉重得如同山岳,压得对面士卒几欲窒息。
完颜洪烈再度色变,这一晚上担惊受怕,又被武成玉屡屡戏耍,他的脸色却从来没有现在这般惨白。
这绝对不是金国的部队,这种杀气,这种阵容,这种令行禁止,这种伟岸军阵,金国现在最精锐的部队也做不到如此威势。
待黑甲军站定,最前面的黑甲骑兵兵分两路绕开,与完颜洪烈的骑兵对峙。
其后的陌刀队由中间向两边各迈一步,留出一条一丈宽的通道,紧接着,一个身穿红袍红甲的女将越众而出,胯下胭脂马,手拿亮银枪,枪尖也是血红色的,带着一朵红缨。
女将的身形虽不魁梧,却挺拔如枪,一人的威势与周围的黑甲军相互辉映,竟让人无法直视。
她没有戴头盔,脸上戴着一副面甲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如电,所有人看到这双眼睛心中就先怯了三分。
女将拨马站定,轻声一喝,却响彻夜空:“天下谁人不识君。”
而完颜洪烈则倒吸一口凉气,在金国境内,能够带兵与金国抗争,且一身红衣红甲的女将,也只有一人,红娘子。
这是金国一直以来的大敌,甚至在金国高层眼里,北方草原的蒙古人算是潜在危机,可一直在金国境内统领义军的红娘子才是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