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府里开始用熏笼,您得多用些清热润燥的汤水。”

    顺安笑道:“身边的人都已操持好了,府里也仍是熬了膏方来,大约是这几日没休息好的缘故。”

    寿嬷嬷道:“您的身子,是最该宽心将养,往事不放在心上的。”

    “还是我少修行。”这番话叫几年前的顺安听了,要无奈,如今听了,倒是很轻松地笑道,“我也知道我还缺点火候。”

    寿嬷嬷笑了,能这样想,就很快了。

    其实说是宽心,又何必非和自己的天性过不去,能在自己本有的范围内让自己更轻松、舒服,何尝不是修行、进步。

    顺安迟迟不结束话题,寿嬷嬷看出顺安或许是有话想说,正要引导下去,顺安已经忽然笑了一下,抬起脚,脚步轻快地道:“这日子只有越过越好的,您说是不是?”

    寿嬷嬷恍然,笑道:“这是自然。”

    顺安离开,边走边仰头看向天边,一时的荣耀显赫,已不值得在意了,成婚前是否能够封爵,能封到多高的爵位,她原本也看不开,但在那个惊人的猜测之中,那点事情的分量太轻了。

    她这一生的结果如何,已不是她自己能够掌控的。

    既然如此,也无需怅然,她还是先活她自己吧。

    入冬会比夏天稍微忙一些,各种祭祀接踵而来,颁金节后不久,就是冬至,王府内要祭,还要入宫领宴参加仪式。

    元晞的吉服、朝服都已送来了,朝服看起来更正式一些,但穿到的机会不多,反而是吉服,入宫朝贺参宴多要穿戴,所以梁嬷嬷和佟嬷嬷检查得格外仔细。

    “咱们郡主还有得长,这衣裳只怕明年还是得做。”梁嬷嬷念叨,元晞听了神采飞扬地给宋满使眼神,宋满莞尔。

    “正院那边的意思是,冬至参宴之后,还是想出城回山上。”春柳从屋外进来,向宋满回道,“说是福晋在京中不大住得惯。”

    宋满道:“我是不愿意与人为难的,但这件事,我也做不得主,请福晋谅解我一些吧。就如此答。”

    春柳笑着点头:“晚些奴才往正院走一趟。”

    元晞不多关注这个话题,而是看看窗外,道:“今年冬天好像格外冷一些。”

    “是冷得早。”宋满回过神,“明儿入宫,你的吉服里头得多加一层衣裳。”

    冬至第二日,四福晋果然又出城上山了,雍亲王对此都无意见,宋满顺手按下府里一些流言,这属于日常的查缺补漏工作了,人一多,总有嘴碎的。

    她坐镇大本营,比在外头遥控顺手一些,不在京城两个月,有些人是没少打这边的主意。

    十四福晋正专心在家安胎,到冬月里,终于好转一些,向宋满请教年下的准备事宜,宋满自然将经验倾囊相授,与此同时, 雍亲王府内院也悄然发生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