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咱们府里前两日也送棉衣米面给庄上受了灾的地方,就把福晋这边也照应了不就完了?听你这么说,只怕不仅衣裳,药材炭火也缺吧?我回去禀了主子,打点好送来。”

    黄鹂握住她的手,“好姐姐,全仰仗你了。”无法更诚挚了。

    春柳同她入内,四福晋正在房中礼佛,闻声缓缓走出来,往坐榻上坐了,咳嗽两声,黄鹂忙给她披上一件斗篷。

    春柳行了礼,将种种话回了,又关心四福晋身体,说了一番好生将养、注意别着凉的话,四福晋淡淡听着,等她说完,点头道:“叫你主子费心了,难为她惦记着。去吧,回给你主子叫她放心,我腊月中旬便回去。”

    “是。”春柳就等这句话,笑吟吟地答应了,便行礼告退,四福晋叫黄鹂出去送。

    这间庵堂修建得不算大,但房屋宽敞高大,正殿供奉着佛祖菩萨,路过配殿,其中有清脆的诵经声。

    见春柳注意到,黄鹂笑道:“是一些家里抚养不起的小孩子,福晋收养了,在庵中长大,好歹有一处地方栖身。”

    养这些孩子,原本是想分散四福晋的哀愁,好歹移情一些,但却是庄嬷嬷和她失算了。

    福晋并未有多少移情,仍然常是闷闷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两个活泼的小女孩儿,待福晋很亲近,偶尔也能使福晋解闷儿。

    春柳笑道:“这是善事。”二人略交流几句,黄鹂送春柳登车,目送着车队下山才转身回来。

    竹嬷嬷正在配殿门口看着人抬送东西,小女孩儿们环绕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黄鹂驻足,看着那一片热闹,望向后边四福晋独立的小院。

    人间烟火,也难把人从对人生的不满与恨意中抽离出来。

    她已无办法了。

    或许她也该学竹嬷嬷,放平和些,安然一些,静静地等候岁月的成果,时间会冲刷掉一切,或许到五六十岁,主子心中还是恨命运不公的际遇,但心口压着的那口气也能松开了。

    她如此想着,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