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地吞咽着,但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那样一小点米汤,她要吞咽好一会,喘息好像都很费力。
“这不成。”四福晋张口,说出一夜来的第一句话,“米汤养不活孩子,得找乳娘来。”
竹嬷嬷低声道:“乳娘只怕难找,今日叫人下山,从庄子上牵一头有乳汁的母羊来吧,佛祖慈悲,割肉饲鹰,咱们是为了哺育婴儿,活一条命,更不算犯戒。”
四福晋点点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心里好像是空茫茫的一片,只是昨夜,看着这个小孩子那样费力地哭出一声,喘一口气,她想抱紧她,想祈求上天,让她活下去。
女人昏睡着,她的血止住了,身上处处是冻伤,她的衣裳太单薄,一点风都挡不住。
师太给她换了药,叹道:“产后便受这样的寒凉,她日后只怕要遭大苦楚了。”
四福晋的眼珠动了动,看向内间。
女尼双手捧着米汤,小心翼翼地吹凉,“姑姑,再给她吃一点吧。”
黄鹂是养过弘晖的,摇头道:“这些足够了。等会我就下山弄母羊去。”
众人听了都欢喜,说:“这母女俩一定能活下来。”
四福晋抱着那孩子的手又紧了紧。
上午,雍亲王府送东西的车队又来了,仍然是春柳亲自押送,见到庵堂众人的狼狈,吃了一惊。
黄鹂正和她撞上,忙道:“你来得正好,可否把车借我,去城中拉些药材回来?”
“这车上有许多药材,常用的都有。”春柳忙道,“出了什么事了?”
黄鹂长松一口气,闻言事情简单与她说了,又道:“如今母女俩都不知能不能活,方静师太的医术是极高明的,也不敢说句准话。”
春柳一时震惊,闻言忙道:“昨夜都捱过来了,如今医药饮食俱全,哪能不好呢?”
她也进屋瞧了瞧,四福晋坐在供台下的蒲团上,怀里抱着那孩子,一动也没动,连她进来的声响好像也听不到,两只眼好像入了神,什么都看不到。
春柳请了安,看过情况,急着回去复命,又问黄鹂:“都缺什么,你列下单子,我看少哪一样,再叫人买了送来。”
她从前是不会对这边细心至此,但如今,人命关天的事,总要帮一些。
“天菩萨。”黄鹂握紧她的手,不知说什么才好,又忙叫师太的徒弟来,看还缺什么药材。
王府里,宋满铺开纸卷,在默写《地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