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晞想不明白。
她示意左右,侍从环绕,当然不是会出事的样子。
额尔德木完全不知自己当下在郡主心中是何形象,迟疑一下,他想了想,道:“郡主是心情不好吗?”
元晞面容稍微冷下来,“世子,您逾矩了。”
“抱歉。”额尔德木忙道,“我只是……我只是见郡主似有些落寞之色,心中不安。论骑射之能与勇毅果决,郡主远在我等须眉之上,此乃剖心之言,绝无作伪。”
他来的路上心里想了许多话,真面对元晞说出时,却又说不明白,他心里气自己笨嘴拙舌,又怕流露于外失礼,端正执礼,保持名门公子的姿态。
元晞认真地看了他一会,正色道:“多谢世子赞赏,我不过虚长几岁,以这几年光阴训练,才占了些便宜,不敢当世子如此夸奖。”
继续谦虚下去,她觉得不太有意思了,又流露出送客之意,其实她原本待外男是没有这么客气的,但达尔罕王府是乐安未来的夫家,按辈分算,过些年这额尔德木也算她的侄子,她秉持一些包容的态度。
至于额尔德木为什么追上来,有些话很不必说透,她只笑道:“世子青年才俊,当知天地辽阔,天下才子佳人如过江之鲫,何必执着一隅。”
额尔德木有些无措,却又很快宁静下来,元晞直接说破,他好似被拒绝,却反而更添一种勇气。
他郑重道:“纵见天地辽阔,在下也只随本心而动,并非井底之蛙,执着一隅。郡主只当见到一段过路风景,不必留意。”
元晞沉吟一会儿,轻轻点点头:“恕我失礼了。”
额尔德木躬身执礼:“多谢郡主。”
“我们这些人,看似享用了数不尽的富贵荣华,其实都不过是攀附于巨木的菟丝子。”回到自己殿中,元晞对梁嬷嬷感慨,“我最近真是应该少见些人,怕红着眼见到人,把人吓到。”
梁嬷嬷有些心疼地拍一拍她的肩,元晞反倒无所谓地笑了。
至于到围场中,雍亲王并未随驾,弘昫也被留下,一家人准备收拾东西返程了,回到京中,就将迎来弘昫的婚事。
德妃已预先将礼物赐下,千叮咛万嘱咐,叮嘱完弘昫嘱咐宋满,很放心不下。
辞别德妃之后,送走去围场的队伍,雍亲王才吐出一口气,迎着塞外秋风,对宋满道:“咱们立刻返京。”
是非之地,不可再留。
感谢老爷子,高抬贵手,他也算是享了儿子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