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为他重塑的根基。

    他缓缓坐起,掌心紧握着那块温润的紫玉。

    玉质细腻,紫意深邃,仿佛蕴藏着一整个星河的沉寂。

    指尖摩挲过玉面,长生殿那景象便在脑海中翻涌,而裴青衍那张温雅含笑的脸,最终定格在记忆的漩涡中心。

    正是他,将自己一步步推入这血肉泥沼,引向神族尸骸的深渊,最终沦落至此。

    一股冰冷的决意自心底升起,如同紫玉本身,坚硬而不可动摇。

    有些债,必须亲手讨还;有些局,必须亲自终结。

    “你醒了?”洞口传来老张沙哑的声音,他端着一碗浑浊的野菜汤走进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一丝欣喜,“感觉怎么样?外面……还是老样子,但至少这里暂时安全。”

    李怀祯的目光掠过他,望向洞外灰蒙蒙的天际,声音平静无波:“好多了。我要走了。”

    “走?”老张的碗差点脱手,旁边几个正在整理草药的幸存者也闻声围拢过来,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担忧,“现在?外面全是那些鬼东西!还有污染的空气和水,你一个人怎么行?”

    “是啊,李兄弟,”一个年轻女孩急切地开口,眼中含着恳求,“你才刚醒,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再歇几天吧!我们……我们这里虽然简陋,但多个人就多份力量,大家互相照应也好。”

    “就是就是,”另一个汉子附和道,“外面太危险了!你看看我们,能活下来全靠这山洞隐蔽。你这一走,万一……”

    劝阻声此起彼伏,带着最朴素的善意和对生命的珍视。

    他们视他为奇迹,是这片死寂废土上难得的生机。

    李怀祯静静听着,目光扫过每一张写满忧虑的脸。

    这些天,他们分享着仅有的食物,用粗糙的草药为他擦拭伤口,在绝望中笨拙地传递着温暖。他心中那潭死水,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漾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然而,涟漪转瞬即逝。

    紫玉的触感在掌心清晰无比,提醒着他此行的目的。

    他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多谢诸位照料。但我非走不可。有些事,必须由我亲自去做了断。”

    他站起身,身形依旧有些单薄,但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冷冽气息,却让洞内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