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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张述桐心说,还是你更了解,就算是秘密据点,自己也不至于跑上去淋雨。
“你下雨的时候也跑上去,吃饭?”他有些奇怪。
“脑袋坏掉的人才会在雨天上去吃饭。”路青怜漫不经心道,“何况我只去过一次,所以才说可能性接近于零而不是等于零。”
“等下,我好像想起来了,”张述桐却更惊讶了,“不会就是去年夏天的家长会上去的?”
之所以印象特别深是因为那天雨特别大,期末是宣布排名的时候,年级第一的榜样作用无穷大,哪怕是老宋也有意喊路青怜过来露个脸,当时他们一群学生挤在教室后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始终没找到那个束着高马尾的身影。
张述桐记性不错,还记得那时候物理老师正在台上讲话,对方是最后一个,讲完就轮到班主任公布名次的时候,老宋在教室外朝他偷偷招手,说有没有看到路青怜去哪了?
张述桐自然不可能知道她的行踪,但他是班主任的爱将,还是年级第二,待会要一起上台,于是提供不了情报可以去收集情报,暮色已至,张述桐看了眼窗外瓢泼的大雨,撑着把伞出去找。
夏日的大雨无穷尽地冲刷着空气中的尘埃与热意,虽然有点冷,却不至于透着刺骨的凉意,他是个有点倔的人,既然被委以重任就不会偷懒,可那天张述桐一个人走遍了半个校园,找了图书馆也找了行政楼,回到教室时发梢里都冒着水汽,却没找到路青怜的去向。
从此之后他有了一个猜测,路青怜从不参加家长会,而是直接回去山上,这个猜测一直埋藏到了今天,依然在影响着他。
可她居然就在天台上,同样是一个人站在雨中,看着脚下的雨水汇聚成流,张述桐颇有些感慨:
“我说,你当时不会就看着我在雨里找你吧,好歹通知一下。”
“张述桐同学,你觉得,我和你会有心灵间的感应吗?”
“应该没有?”
“既然没有,“路青怜声音一冷,“谁会知道你在干什么。还有,你的注意力最好集中在正事上,与其讨论雕像在哪,不如先去确认天台真的是拍照的地点。”
她主动结束这个话题,看了眼天边的落日,说得利落:
“骑快一点。”
夕阳的位置开始变化了,斗转星移,他们好像是两个追太阳的人,说话间车子驶入校门,张述桐直接将自行车停住教学楼前,上楼的时候,能看到几个结束排练的学生。
四楼的人已经走光了,他们打开天台的门,张述桐先朝排水管的位置走去,他单膝跪地,取出路上买好的矿泉水,一股脑地倒了进去。
张述桐伏下身子,哗啦的水声在耳边响起,另一边路青怜站在天台边缘,看着楼下排水管的出口:
“没有阻碍。”
“果然没这么顺利。”张述桐摇摇头。
如果能直接找到雕像更好,可既然找不到,他又在天台上绕了一圈,比对着照片中的位置,最后在天台边缘停下,张述桐伸手指道:
“差不多是这里。”
路青怜点了点下巴。
他们一个掏出手机,一个挪步于此,就好像两个追太阳的人终于抵达了终点,取景框内是路青怜的上半身,角度与那张老照片无异,她身后的背景则是被夕阳的辉光填满,一片橘红色的朦胧中,张述桐不由眯了眯眼,却没按下拍照键。
已经不用再试了,除了框中的人不同,一切与当年无异,张述桐环顾四周,七八年前的冬天,名叫芸的女人回到了家乡的小岛上,那时她是个大一的学生,在天台上拍下了那张诡异的照片。
他们抓住了手头唯一的线索,却依然对这张照片背后的往事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