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觉得他就是被扯到伤口了,但她死一般的寂静,片刻,僵硬地拿起勺子喂他。
比起手受伤,他更应该嗓子受伤的。
周尔襟低头去吃,虞婳就等着他吃完,又挖一勺饭菜怼到他唇边。
他倒是不说话了,虞婳觉得安静了些。
岂料一勺没接上的空档,周尔襟开口:“可以靠在我身上喂吗?”
他态度平和地示意:“左肩膀没伤。”
虞婳:“……”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对周尔襟的关心一下子被他弄得变了味,好像哪里怪怪的。
但顾及伤员,她还是顺从道:“好吧……”
她乖乖地把头靠在他左肩上,抬手给他喂饭。
一勺一勺,周尔襟很乖地吃完饭。
虞婳艰难要下去,周尔襟托着她臀侧把她弄下来。
她想走又出于责任心犹犹豫豫的没走:“你还需要其他帮助吗?”
“能帮我签字吗?”周尔襟抽出一份文件,平和问。
虞婳不解:“……我签有效力吗?”
周尔襟淡声说:“有的,你也是股东,只要股东会签字人数够了就可以。”
虞婳把文件放在茶几上展平,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墨水笔,签下一板一眼的虞婳两字。
不是不好看,而是很有她的风格,每个字都写得很清楚,像那种楷书字帖上临摹下来的,一个连笔字也没有,撇是撇捺是捺,像打印出来的一样。
周尔襟看着她写,她握笔很紧,每个字都控得笔画有力。
签完之后她像检查试卷一样检查一遍,又问他:“还要我帮你其他事情吗。”
周尔襟拿起杯子淡定喝水没有直说。
但虞婳回想上次他手伤了,她给他喂饭之后…就是陈问芸让她帮周尔襟洗澡。
这次周尔襟比上次伤还重,显然不可能自己洗。
虞婳终于犹豫着问:“你需要我帮你洗澡吗?”
周尔襟不声不响地放下杯子,温雅道:“也可以。”
“好吧,你等会儿要洗澡了就上楼。”虞婳吞吞吐吐的。
她拎着自己的包上楼了。
周尔襟没有马上上楼,过了一个多小时,虞婳才看见他在书房整理文件。
片刻,他才拿好换洗衣服,服帖搭在手臂上,平静道:“婳婳。”
虞婳保存好电脑里的代码,起身走过去。
他去开了热水,浴室里溢满朦朦胧胧的水汽。
虞婳莫名有些紧张,说实话,她没有真看过百分之百的他,第一次关着灯,后面那次毕竟不算真的做了什么,还在被子里,她没看见。
她走到他面前,帮他解开扣子,周尔襟却握着她的手:“我自己来。”
“哦……”虞婳松开手,站在一旁,等着随时帮他。
但周尔襟单手除衫也还算顺利,动作行云流水,虞婳才意识到昨天其实可能也不用她怎么帮。
一直到最后一件,虞婳脸上有点膨胀的热意。
而周尔襟手搭上布料边缘,虞婳有一瞬间视线跳开。
但余光里亲眼看见他脱掉最后一件,她还是忍耐着,把头转回来,视线往下移。
片刻,她抬着头,有点木讷地平直夸赞:“哥哥,你真好看。”
好多青筋。
直白的表扬让周尔襟的耳尖都猛烧,他看起来似乎仍然一派平静:
“嗯。”
虞婳去拿毛巾,而滚热的水汽像是暂时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