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它明白了,他只是不喜欢自己喊他丁真,而他是真的把自己当珍珠。这不是一个名字,更是一个值得他珍惜的宝物。
“跑啊……”
游苏嘴里一边涌出血,一边轻声呢喃着,他身上贯穿的血线越来越多。
白泽清楚回忆起了自己将游苏差点咬碎的感觉,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游苏错怪自己的事情。
它没有听游苏的命令,而是对着天边悬挂的那只巨眼怒吼一声,声音宛欲穿云裂石。随后猛然跑到游苏身后,将那些血线尽数咬断,然后将游苏小心叼在嘴里,生怕将他咬疼了。
而此时的游苏也的确虚弱至极,前面连续施展影流术就让他处于亏欠状态,此时又连遇重伤,身上多了不知多少个窟窿,导致现在眼皮都略微有些垂落。
狂舞的血线在身后穷追不舍,白泽则衔着游苏在黑暗中左冲右突。四周的空间仿佛被那巨眼的力量扭曲,时而有巨大的石块从洞顶坠落,时而地面突然裂开,从里面钻出一根根粗壮如参天大树的鲜红血管。
情况凶险万分,就在白泽一脚即将踩空之时,一块玲珑剔透的冰居然凭空出现在了白泽的前蹄之下,硬是让它稳住身形,越过了断崖般的裂缝。
游苏这才惊讶地发现,白泽浑身散发着一层洁白的荧光——它居然恢复了玄炁!再不是那个只能靠着肉身蛮来的白老虎了!
可巨眼的追击仍未甩开,就好似无穷无尽,会追赶他们到世界尽头一般。
白泽越发急躁,即便它身姿灵动、速度奇快,在这诡异空间中奔逃许久,却始终未能摆脱那巨眼血线的追击,渐渐力有不逮。它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荧光都黯淡了些,躲避的动作也变得更加惊险。
游苏趴在白泽口中,同样心急如焚,如此下去,他们都难逃这巨眼的魔爪。
以白泽的速度,奔袭如此之久该是跑出很远。而按照常理,再强大的邪祟,其力量也该有尽头。可这巨眼的血线怎么能跨越如此远的距离,如影随形地紧追不舍?
难道这里是虚幻的空间不成?!
可游苏又觉得不对,他能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枚巨眼也完全没有蛊惑的能力,它明摆着就是一只血肉之属的邪祟。
那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焦虑之际,他却惊讶地发现前面的裂谷中央有一块从崖边延伸而去的冰砖!
这明明是让他发现白泽恢复了玄炁的第一块冰!
他强撑着剧痛在白泽口中翻身,赶紧回头望去,很快就印证了心中猜测。
尽管他们拼命奔逃看似已远离那巨眼,但那头巨眼在视野中的大小竟丝毫未变。
他们居然一直在绕着这枚巨眼打转!
“白泽!我们一直在绕圈!直着跑!”游苏忍着疼痛,大声呼喊。
白泽听到游苏的提醒,一边闪躲着血线,一边喘着粗气回应:
“我、我就是在直着跑啊!!”
因为嘴里衔着游苏的缘故,说起话来都是支支吾吾宛如大舌头一般,语气更是多了一丝埋怨,仿佛在说游苏又想错怪它。
游苏闻言心中惊奇,他也知白泽乃是雪山之灵,在雪地里便如鱼得水。可雪地里只有一片洁白,因此方向感应该是白泽与生俱来的天赋之一才对,所以它不可能做出跑弯了却说自己是在走直线的事……
幻境?禁制?到底是什么一直在让我们原地绕圈?!
游苏强打起精神,一边拔出身上残余的断裂血线,一边指挥道:
“我知道你是在往前跑!但我们一直在朝左转!现在你就往你觉得的右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