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兽丹就这么大吗?”

    “是啊,好像生下来就这么大了,我可能吃了。”白泽像是找到值得炫耀之物的小孩,回过头得意扬扬地反问,“我是不是很有修炼天赋?”

    生下来就这么大?

    游苏心中震惊,转念一想这种先天之灵或许近似于师姐那种存在,自不可以常理度量。

    游苏将手松开,严声不改,“既然从小便这么能吃,你又怎会不知晓自己好没好?我警告你多次不可强行变身,以免伤及根基而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你这么着急变身作甚?”

    白泽依旧背着游苏,小脑袋却垂了下去,像是朵蔫了的小花:

    “我觉得你好像更喜欢不是人的我,所以我就想快点变回去……”

    那条蓬松的尾巴随着水波轻轻摇曳,无意识地扫在游苏胸口,像是将涟漪也扫进了他的心里。

    游苏抿了抿唇,声音终是软了下来:“我从未这么觉得,往后不可再逞强做傻事。”

    “哦……”白泽背对着他趴在池沿,光洁无暇的脊背浮着水珠,“那……能不能帮我洗啊?”

    游苏目光微怔,无奈摇头,妥协道:“只洗尾巴。”

    雪尾浮出玄液时带起细碎银光,每一根绒毛都表着乳白琼浆,像是月华凝成的绸缎铺展在水面。游苏指尖刚触上尾尖,那簇莹白便簌簌颤动,白泽不自觉缩了缩肩膀。

    她似有所疑,回过头来,“哥哥闭着眼睛怎么洗呀?”

    “再问便不洗了。”游苏冷淡。

    “那我不问了……”白泽嘴上卖乖,唇角的笑意却快抑制不住,匆忙忙又回过了头。

    这玄液乳白并不透光,其实看不清水下的光景。

    只不过这雪尾是自尾椎骨处伸出,乃脊线之末、臀线之初的位置,着实是有些微妙。

    为了以防这冒失姑娘突然站起,游苏还是闭眼以作保险。

    游苏摸索着攥住蓬松尾根,惊觉触感竟比云锦更柔滑,仿佛回到了替师妹师姐濯发的时候。

    他早已对洗这种毛茸茸的东西很是熟悉,权当是在给白泽洗头,十指自然而然地渗入绒毛深处,仿若抚弄一匹浸了月光的绸缎。

    白泽小手牢牢蜷住冰沿,湿漉漉的眸子蒙着雾气,咬唇的模样像极了被雨淋透的幼猫。

    尾椎处升起的酥麻如春藤疯长,顺着脊骨攀上后颈。

    她略感后悔,才知自己也低估了这尾巴的威力,可却又不舍喊停。

    游苏浑然不知白泽羞状,只是五指穿梭在雪尾间细细揉搓。

    他只给师妹洗过假尾巴,却还是第一次给人洗真尾巴,他甚至无法界定这是正常行为还是亲昵行为。

    不过更亲昵的事情也做过了,这也不算什么了吧……?

    不会再对深信之人产生怀疑的游苏似乎并未意识到——梦里梦外,正上演着相似的剧情。

    只不过现实中的他,扮演的却是梦中的师娘。

    当一次次试探得到许可,那么便会逐渐变成一种习惯。

    当身份变得模棱两可,那身份之别也不会再是冰冷而严肃的枷锁,而是变成了千华阁里遭情侣哄抢的手铐。

    它当然能束缚住人,但想真的束缚住人也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