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狭隘来。

    在这个比自己小了几百岁的少年面前,她竟生出些自惭形秽——因为她心里装的只是北敖,可少年心里装的却是整个五洲。

    “事平之后,我会替北敖洲所有人表彰你。”

    女人的声音难得的轻柔,在游苏沦为五洲通缉的情况下作此表彰,言下之意就是要携一洲之力为他正名。

    游苏也看了眼女人,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别惹自己一身腥臊,先平了要紧事再说。”

    不知为何,少年的奉劝却让女人心中一股刺痛。

    为世人所误解,她对此感同身受。再看向少年的眼神,已然毫无锋芒。

    游苏没有再逗留,墨松剑出鞘嗡鸣不断,似是也再迫不及待大开杀戒。

    朔城的冰原在邪祟的嘶吼中震颤,乾龙尊者悬于海井之上,素色裙裾被翻涌的黑雾撕扯成破碎的蝶翼。她指尖流转的冰晶符文如星河坠落,每一枚没入青铜鼎的刹那,鼎身便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阵法逆转的玄光自七鼎间升腾,交织成一张倒悬的星图,将井口翻涌的浊流一寸寸压回深渊。

    游苏的剑锋在雪地上犁出血河。墨松剑饮了太多邪祟的黑血,还没等它滴落干净,北敖的严寒又让剑脊上凝出一层细密的黑霜。每斩杀一具邪祟,霜花便炸裂成凛冽的剑气。

    他口中的热气不断吐出,即便已经感到疲惫,也干净利落地将三只蟹形邪祟的螯钳齐齐削断。腥臭的黏液溅在脸上时,他恍惚听见海底涡流中万千甲壳摩擦的沙沙声——这些邪祟与海底涌出的果然是同源。

    “还剩三成……”乾龙尊者的传音混着冰晶簌簌坠下。

    “专心破你的!”游苏倒像是在命令。

    乾龙尊者额间神纹明灭不定,逆转阵法消耗的不仅是玄炁,更是她对北敖洲几百年执念的撕裂。

    因为逆转的不仅是阵法,也是那些死去的冤魂,但只能让他们死前的哀嚎不断回荡,却逆转不了他们的性命。所以每道符文刻入鼎身,都仿佛在剜她的心头血肉。

    游苏以剑拄地喘息,四周堆积的邪祟残骸突然诡异地蠕动起来。

    黑潮深处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一只覆盖青鳞的手掌破雪而出,指缝间粘连的蹼膜泛着幽蓝荧光。这是一只人形的邪祟,它缓缓立起时,游苏的瞳孔骤然收缩——它的头颅宛如被利齿贯穿的鲨鱼,腮裂开合间喷出腥咸水雾,脊椎末端延伸出的骨尾扫过冰面,犁出深沟。

    游苏瞳孔微缩,暗忖杀了这么多的邪祟,它们果然也察觉到了,所以来了一只明显特别的邪祟。

    “退开!”乾龙尊者的警告被骨尾破空的尖啸淹没。

    邪祟的蹼足重重踏地,冰原瞬间塌陷成蛛网状,游苏尚未跃起便被翻涌的黑水缠住脚踝。

    那液体仿佛活物,顺着裤管钻入经脉的刹那,他感觉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这不是恐惧,是邪祟触碰后激发的某种狂暴之力,是身体在渴求着宰了它!

    鲨首邪祟的骨尾已扫至面门。游苏横剑格挡的瞬间,墨松剑发出铮然脆响,剑身竟被生生压出弧形。

    可就在游苏以为他的力气成功挡住人形邪祟这一击时,邪祟的竖瞳闪过一丝讥诮,骨尾骤然膨胀三倍,鳞片缝隙中迸出蠕动的黑肉,像是人在骤然用力时那绷紧的肌肉。

    游苏旋身避让时左臂仍被划开血口,如此大的力量已经可以断定,这就是一只血肉之属的邪祟。

    游苏提剑再战,又与那邪祟数次交锋,却在每次都认为力量足够抗衡邪祟之时被对方轻易压制。

    “原来如此.”游苏舔去唇边血渍,显然已将这头邪祟列为必杀之列。

    “我让你退开!”悬浮在海井上空的女人再次下令,“它是为我而来!它破不开我的护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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