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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西的风卷起黄土,扑打在甲胄上,沙沙作响。

    数日后,灵州城遥遥在望。

    这座古老的州城,如同一位饱经风霜的武士,沉默地矗立在黄土高原与黄河冲积平原的交界处。

    城墙是用厚重的夯土版筑而成,墙体上布满了风雨侵蚀的沟壑和历代兵燹留下的斑驳痕迹,显得陈旧而凝重。

    然而,其基座之厚、墙体之高、雉堞之完整,无不昭示着程家在此地长达百年的经营与固守。城墙外有干涸的护城河遗迹,更远处,隐约可见黄河如带,蜿蜒西去。

    城头之上,“程”字大旗和几面残破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守城的兵士身着半旧皮甲,持枪挎刀,在城垛间往复巡逻。

    尽管军容算不上鼎盛,但那份戒备森严的态势,足以说明这并非一座可以轻易撼动的城池。

    正午时分,一支队伍出现在通往灵州城的官道上。

    队伍人数不多,仅百余人,却透着一股精悍之气。

    人人皆骑乘着矫健的铁蹄马,身着制式铁甲,兵刃精良。

    队伍前方,一杆黑底的大旗迎风展开,旗面上绣着镰刀图案,在塞外昏黄的日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这正是近日来名震西北的镰刀军旗号。

    队伍中间,簇拥着几辆用毡布盖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二狗骑在马背上,打量着前方的土城,心中暗自评估着城防与守军的状态。

    队伍在距城门一箭之地外缓缓停下。

    城头上的守军早已发现了他们,派了不少兵士上墙,手中端着弓弩,紧张地注视着这群陌生的军队。

    一名守城百户按刀立于城楼,高声喝问:

    “城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灵州重地,不得擅近!”

    二狗催马向前几步,在马上对着城楼拱了拱手:

    “在下镰刀军林不苟,奉我家大人之命,特来拜会灵州程将军!有要事相商,此为拜帖与礼单,还请将军通传!”

    “镰刀军?”兵士们面面相觑。

    近日来,经常听到这个名字,据说东边好几个占地为王的匪患都被他们给清理了。

    这突然来灵州,究竟是有何目的?

    那百户见二狗态度恭敬,又备了拜帖和礼单,赶紧吩咐一声:“快,放吊篮!”

    很快,吊篮放了下去。

    一名亲兵便策马向前,将一份拜帖和一卷用红绸系着的礼单,放入吊篮之中。

    消息迅速传入守备府邸。

    程家当代的家主,也是灵州的实际控制者程近知,正在书房与几位心腹商议军情。

    当他看到拜帖上“镰刀军”几个字以及那份价值不菲的礼单时,眉头皱了起来。

    “镰刀军……就是近日在东边闹出不小动静的那股势力?”

    程近知沉吟道,“他们派人来我灵州,意欲何为?”

    一位幕僚低声道:“将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听闻这镰刀军兵锋甚锐,接连剿灭了无定河响马等好几股势力。此刻遣使前来,恐怕有所图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