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冠,茶杯终于完整如初。婉娘的身影在茶香中渐渐消散,鬓角的玉兰花落在林小婉发间,瞬间化作鲜活的花朵。线装书从怀里掉出来,最后一页的字迹变得清晰:“怨起于爱,亦终于爱”。

    镇长家的棺材突然裂开,从里面爬出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它叼着枚铜钱跑向槐树,将钱塞进树洞后化作青烟。我这才看清,那些铜钱上的 “光绪通宝”,其实是用婉娘的血写成的符咒。

    林小婉转学那天,我往她书包里塞了片槐树叶。她回头笑的时候,发梢的玉兰花沾着露水,像极了初见时的婉娘。父亲把那只完整的茶杯锁进樟木箱,和嫁衣放在一起,从此阁楼再没听过瓷器碰撞的声响。

    只是每个雨夜,我还是会梦见那棵老槐树。婉娘坐在横枝上绣嫁衣,林小婉蹲在树下捡瓷片,而我站在坟包中间,看着她们的身影在月光里渐渐重叠,最终化作茶杯里那缕永远不散的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