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飞快地在一个年轻士兵血肉模糊的腹部操作着。士兵脸色惨白如纸,牙关紧咬,身体因剧痛而剧烈抽搐。

    “按住他!参汤吊住气!”邹青璇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眼神却锐利如刀,紧盯着伤口深处。她手中的银针精准地刺入穴位止血,另一手捏着特制的弯针羊肠线,在翻卷的皮肉间穿梭缝合,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每一次下针,都伴随着士兵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邹姑娘!三号帐!肠子流出来了!李医官止不住血!”一个满手是血的医士嘶喊着冲过来。

    “金疮散加三倍!沸水煮过的细麻布加压!我马上来!”邹青璇头也不抬,语速极快地下令,手上缝合的动作丝毫未停。汗水顺着她尖俏的下颌滴落,混入泥土。

    终于,最后一针打结剪断。“抬走,下一个!”她迅速起身,看都来不及看一眼自己刚救下的士兵,抓起药箱就冲向三号帐篷。裙摆掠过泥泞,带起一串暗红的血珠。

    帐篷里景象更是骇人。一个百夫长模样的人仰面躺在门板上,腹部一道巨大的豁口,暗紫色的肠子混杂着血块涌出体外。一个老医官满头大汗,徒劳地用布巾试图堵住喷涌的鲜血,双手都在颤抖。

    “让开!”邹青璇低喝一声,扑到近前。她毫不犹豫地伸手,用沸水煮过的细麻布裹住手指,极其小心又无比果断地将涌出的肠子缓缓推回腹腔。温热的血液瞬间浸透了她的手臂。她另一手抓起特制的长镊,闪电般探入伤口深处,夹住了一处破裂的、正在汩汩冒血的动脉分支!

    “止血钳!快!”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旁边的助手颤抖着递上器械。冰冷的金属钳口“咔哒”一声锁死了血管。

    血涌立止。

    整个帐篷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老医官看着邹青璇那双沾满鲜血却稳如磐石的手,眼中充满了敬畏。

    “清理腹腔,盐水冲洗!准备缝合腹膜和肌层!”邹青璇一边下着指令,一边用衣袖抹去快要流进眼睛的汗水,露出一抹疲惫却坚毅的侧脸。就在这时,营帐门帘猛地被掀开,一阵裹挟着血腥味的寒风灌入。

    蒋朔风大步走了进来。冰冷的玄甲上溅满了泥点和深褐色的血痕,显然刚从尸山血海的前线巡视归来。他年轻的面庞绷得紧紧的,剑眉紧锁,深邃的眼眸里压抑着风暴般的沉重。当他踏入这充斥着痛苦**与死亡气息的营帐,目光瞬间被那个跪在血泊中、纤细而专注的背影牢牢攫住。

    邹青璇正全神贯注地进行最关键的腹膜缝合,细密的针脚在她手下延伸。她的侧脸在摇曳的灯火下显得异常苍白,唯有专注的眼神亮得惊人,仿佛燃着两簇幽火。血污沾染了她的鬓角和脸颊,她却浑然不觉。

    蒋朔风脚步顿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看到了她手臂上淋漓的鲜血,看到了她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指尖,更看到了她眉宇间那份超越性别、超越年龄的沉静与力量。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混杂着心痛、敬佩和一种陌生的灼热感,猛地撞上他的胸腔,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让他心神震颤。

    他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冰冷的铠甲下,那颗因战局胶着而焦灼如焚的心,竟奇异地被眼前这幅血腥却又圣洁的画面抚平了一丝。他看着她利落地打结、剪线,看着她小心地覆盖上药布,看着她疲惫地吁出一口气,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却留下了一道新的血痕。

    邹青璇终于处理完毕,支撑着站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一只覆盖着冰冷铁甲的手臂及时而有力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当心。”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邹青璇猛地抬头,撞进蒋朔风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眸中。她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狼狈,下意识地想抽回手臂:“少将军?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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