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有一块这样的…红色的…像火一样的…印记?”
少年(蒋朔风)浑身剧震!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他眼中的凶狠和敌意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蒋啸霆,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人!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急促气音。他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捂住锁骨下的胎记,动作却显得无比慌乱。
不需要言语!这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蒋啸霆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冰封了太久的心湖,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震惊、狂喜、巨大的愧疚、失而复得的复杂情感,如同熔岩般冲击着他!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布巾,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想问更多,关于漠北,关于那个牧羊女,关于这十几年他是如何活下来的…但看着少年眼中那尚未散去的戒备和深埋的痛苦,看着周围嘈杂的环境,他强行压下了所有冲动。
他缓缓松开按住少年的手,声音依旧低沉,却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极其生涩的温和:
“先…把伤口处理好。”他示意老妇人继续包扎,然后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依旧处于巨大震惊和混乱中的少年(蒋朔风),转身,大步离开了伤兵营。
月光下,蒋啸霆的背影依旧挺拔如山,但细看之下,那步伐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手中,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箭簇,另一只手,却无意识地抚上了自己左肩胛骨下方——那里,一块与少年一模一样的火焰胎记,正在衣料下隐隐发烫。
铁砧岛的夜,海风呜咽。一场惨烈的海战硝烟尚未散尽,另一场关乎血脉、过往与未来的风暴,已在蒋啸霆冰封的心底和那个沉默少年混乱的灵魂深处,悄然酝酿。蒋朔风,这个如同野狼般在苦难中挣扎求存的名字,终于真正地、带着血与火的烙印,撞入了昭明军的历史,也撞开了蒋啸霆那扇紧闭了十几年的心门。昭明之路,因这意外的血脉延续,平添了几分沉重,也注入了新的变数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