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可见刘让等人的手段给他造成不小的负担。

    他扫了一眼面前的卷宗,缓缓道:“本官大致看了诸位呈上的卷宗。平心而论,这些积压的公务确实不易处理,其中不少都是难分对错的糊涂账。就拿郑大人所提的田产案来说,一边是拥有县衙图册作为凭证的富户,一边是拥有上百人证的二十五户普通百姓,若不能公正处置,极有可能引发民怨沸腾。”

    郑宣面上浮现愧疚之色,心里却是冷笑不止。

    像薛淮这种从京城外放的年轻官员,固然有着深厚背景和唬人的名头,可是光凭这些很难收服地方一群盘根错节利益交织的官吏。

    一念及此,他貌似好心地说道:“厅尊,这些案子委实棘手,依卑职看不如暂且放一放?”

    “这不妥吧?”

    薛淮虽然婉拒,但他的态度似乎并不坚决。

    刘让趁势说道:“厅尊爱民如子,卑职敬佩不已,只是这等疑难杂务各地都有,处理起来费时费力,其实先前府尊大人也是暂时搁置。”

    厅内众人神情各异。

    他们很清楚那二十余份卷宗的难度,任何一件都会让经手的老吏感到头疼,更何况是初来乍到、过往并不擅长庶务的薛淮?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薛淮暂时搁置都是情有可原。

    但是……

    如果薛淮真的这样做,往后他在府衙的话语权将会极大地降低,毕竟一个出尔反尔、表里不一的上官很难得到下属的敬重。

    薛淮没有仓促做出决断,他平静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然后才看向刘让说道:“通判认为本官应该遇难而退?”

    “卑职绝无此意。”

    刘让自然不会上当,从容地说道:“卑职完全服从厅尊的决定,无论暂时搁置还是迎难而上,卑职对厅尊唯有竭尽全力的支持。”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死局,薛淮选择放弃就会威信尽失,选择继续就会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因此他说几句场面话有何不可?

    然而薛淮面露微笑,颇为欣慰地说道:“有通判这句承诺,本官就放心了。”

    不等刘让开口解释,薛淮便对众人说道:“本官思考再三,为官之道在于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既然辖内存在诸多未决之事,且大多关系到百姓的切身利益,本官断无退却之理。”

    众人齐声赞道:“厅尊明见!”

    既然薛淮非要一意孤行,他们乐得看他撞个头破血流。

    “本官这两天对这些卷宗的属地稍作整理。”

    薛淮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其中附廓江都县六件,仪真县四件,泰兴县两件,宝应县三件,兴化县两件,如皋县五件,海门县一件,牵扯到各县衙和府衙各司各房。倘若按照以往的规矩来办,每一件都要用到大量人力物力,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安排,相信诸位亦能明白其中的难处。”

    众人皆点头附和,刘让道:“厅尊所言极是,府衙人手本就不足,兼之权责牵扯不清,很多案子不是卑职等人不用心,实在是掣肘太多,难以形成合力。”

    “通判此言切中要害,不愧是府尊大人和本官极为倚重的臂助。”

    薛淮冲他投去赞许的目光,继而道:“本官思忖良久,为了解决这些难题,决定一改往日旧例。即日起,府衙对这些难题特事特办,在不影响各司各房运转的基础上,由本官抽调部分能吏成立专司。”

    此言一出,厅内瞬间陷入死寂。

    刘让嘴唇翕动,却想不出该如何劝阻。

    薛淮亦不会继续给他啰嗦的机会,干脆直接地点将道:“王贵。”

    “卑职在。”

    “你是本官第一个挑中的人才,不知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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