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若是百姓有纠纷需要决断,便由下官先行处置,等章知县回来再向他禀报。”

    他这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从侧面能看出知县章时勇于实干,不过跟随薛淮前来的府衙属官却觉得章时这是故作姿态。

    进入二堂,薛淮坐下用茶,泰然自若地揉了揉大腿。

    即便他没有松懈,每天都会花点时间练习江胜传授的拳法,但这副身躯依旧不够强壮,赶了大半天的路难免双腿酸痛。

    “卢县丞。”

    王贵开口问道:“不知贵县可曾收到府衙行文?”

    卢静心中一叹,赔笑道:“五天前便收到了,亦知厅尊会在这两天驾临敝县。”

    王贵微微皱眉道:“这倒奇了,为何城门巡检不知此事?而且你们既然知道厅尊要来,为何不亲至城外迎接?”

    他问得理直气壮,卢静听得冷汗直流。

    不止王贵是这般态度,其他府衙属官的不满溢于言表。

    官场之上讲究规矩,薛淮身为扬州府二把手,此行亦非突然袭击,仪真县衙竟然没有任何准备,这显然是对薛淮的轻视。

    若是换做十天前,这群府衙属官未必会是这种态度,甚至有人会因为见到薛淮吃瘪暗中幸灾乐祸,但是经过在江都县衙的磨合相处,他们起码会在明面上维护薛淮的威仪。

    原因很简单,薛淮带着他们清理江都县的积弊,这些都是政绩和功劳,所有人的考评本都会记上这一笔。

    不论他们内心作何打算,至少这段时间会唯薛淮马首是瞻。

    卢静看向神情淡然的薛淮,小心翼翼地说道:“启禀厅尊,卑职亦曾建言章知县早做安排,但是他对卑职说,既然厅尊是来巡查仪真县务,让您看到本地最真实的模样便好,因此不会做任何安排,保证厅尊看到的都是真实情况。章知县特地交代过,除了他和卑职之外,本县无人知晓厅尊今日前来,不过……”

    他欲言又止,薛淮一行人直接来到县城,并未先去境内各处实地巡查,如今怕是瞒不过本地官绅。

    一群府衙属官听完卢静的陈述愈发皱眉,这位章知县还真是不走寻常路,丝毫不懂官场上的人情世故,难怪听说他身为二甲进士被人赶出京城,这些年困在仪真知县的位置上不能动弹。

    当此时,薛淮放下茶盏,众人便不敢再言语。

    他看向卢静问道:“章知县现在何处?”

    卢静道:“回厅尊,知县今日应在县城西南边的江堤巡视。”

    薛淮微微颔首,看向府衙属官说道:“尔等留在县衙,将本官先前提到的相关卷宗整理妥当,再和卢县丞坐在一起聊聊,就仪真县如今面临的疑难问题拟出一个章程。此事便由卢县丞和王典吏主持。”

    “卑职领命。”

    众人齐声应下。

    薛淮随即站起身来,对江胜说道:“你带上几个人,随本官去江堤看看。”

    卢静等人连忙相送,这位出身平平的县丞心中忐忑不已,因为他根本看不出薛淮是喜是怒,只能默默为知县章时祈祷,顺带希望这位县尊大人忍耐一些,千万莫要惹怒薛淮。

    约莫一刻多钟过去,薛淮带着几名护卫策马来到县城西南面的江堤。

    如今是五月中旬,南面浩浩汤汤的长江平静温和,江面波光粼粼,宛如一条绕城而过的绸缎。

    仪真江堤西起泗源沟,东至水门,总长八里有余,其中包含将近二里的县城南面临江城墙。

    薛淮留下一人看守坐骑,带着江胜等人登上江堤。

    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当年的薛明章,便是在脚下这段江堤附近,薛明章险些葬身于洪水之中,在亲眼目睹百姓受灾惨状后,他多次上书朝廷重修堤坝,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