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你现在去找薛侍读,就说昭云敬佩侍读大才,求当面一叙。”

    丫鬟一怔,她跟在曲昭云身边多年,最清楚自家姑娘眼界之高,往常那些权贵富绅想见她一面并不容易,从来没人能让她这般主动。

    不过一想到外面那些年轻才俊的反应,她渐渐明白曲昭云的心思,于是迈步绕过帷幕,径直来到场间,向薛淮福礼道:“薛侍读安好,我家姑娘请求与您一见。”

    众人并不意外,都说这位曲大家酷爱诗词,今日听到这首咏梅词肯定坐不住。

    一时之间,他们又是感慨又是羡慕。

    这就是如今文人当道的时代,一首顶尖诗词拥有的杀伤力。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薛淮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做文抄公,他对此并无抗拒,只是不会将这当做唯一的仰仗,更不会不顾时机和场合冒然而为。

    他转头看向小心翼翼的丫鬟,对方的话语含糊其辞,落在旁人耳中多半会以为曲昭云是想和他私下相会,因而微笑道:“曲大家轻易不见客人,既然她有此雅兴,便请她与我等同年一见。”

    丫鬟不敢多言,连忙点头应下。

    场内众人看向薛淮的目光变得更加亲切,只觉今日不虚此行,不光能亲眼见证一首传世佳作的诞生,还能见到才貌双全的瞻雪阁曲行首。

    在他们期待的注视中,那道帷幕徐徐拉开,曲昭云缓步而出。

    她穿着一身雪青色绒袄,领口一圈暗纹衬得脸颊莹白如玉,青丝挽成随云髻,犹如工笔仕女图里逸出的水墨。

    她身量修长窈窕,腰间垂着一枚白玉梅花佩,行走时裙褶层叠如水波,却听不见环佩叮咚,只觉清贵。

    一众年轻官员不自觉地屏息。

    他们都曾听说这位曲大家才情不凡,今日一见方知美人如玉,通身雅致气度,浑不似风月中人。

    曲昭云的目光掠过满座才俊,最终停在薛淮面上。

    那眼神仿佛雪水洗过的透亮,又藏着一丝莫名的颤动。

    薛淮心中古井不波,微笑致意。

    曲昭云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随即向众人敛衽行礼:“奴家昭云,见过列位大人。”

    高廷弼温言道:“曲行首不必多礼。往日我来瞻雪阁,只闻琴声不见真人,今日总算能见到行首之风姿,想来是薛侍读那首卜算子的功劳?”

    这会他已经想明白,今天肯定没办法奈何薛淮,既然如此不妨大气一些,好过像崔延卿一败涂地,将来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曲昭云脸颊上泛起一抹恬淡的笑意,坦然道:“奴家见字心喜,情难自禁,让高修撰和列位大人见笑了。”

    “不知曲行首有何见教?”

    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薛淮倒也不想继续端着,争取早点打发她完事。

    曲昭云听出薛淮话里的疏离,微微垂首道:“奴家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借薛侍读的佳作谱一曲?”

    性情外向的吴璟当即说道:“薛侍读的词,曲行首的曲,定然是珠联璧合,妙啊!”

    余者纷纷附和。

    薛淮大概猜到曲昭云的来意,这个时代文人墨客与青楼花魁之间存在割舍不断的关系,文人以赢得红颜青睐而自得,花魁则凭借传唱诗词而身价倍增。

    像他今日拿出来的咏梅词,经由曲昭云之口唱出来,短时间内京中花魁再无人可以压下她的风头,除非有人能拿出一首更好的词作。

    薛淮没有在意同年们的鼓噪,他静静地看着曲昭云,虽说对方并无恶意,但他不太想让旁人觉得他们有旖旎之交。

    曲昭云心思通透,很快明白薛淮沉默的缘由,她温婉地说道:“薛侍读若介怀,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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