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耳朵里。
“国,是我的同胞,能有尊严地活着的地方。”
“是孩子们,可以在街上奔跑,而不用担心下一秒被拖进黑暗。”
“是每一座工厂的烟囱里,还能冒出烟。是每一片田野里,还能种出粮食。”
“我们的人民,脚下所踏,目之所及,皆为我们的国土。”
林天身体剧震。
他戎马一生,捍卫的是疆域,是尊严,是命令。
他从未想过,“国”这个字,可以被解释得如此具体,如此温暖。
“那……那我们呢?”
周涛忍不住开口,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们这些军人,又为何而战?”
“什么是民?”
陆沉渊将视线从远方收回,落在了周涛那张满是伤疤的脸上。
“民,是那些在废墟里,还想为家人找一罐干净罐头的父亲。”
“是那些躲在地下室,还愿意教孩子写汉字的老人。”
“是那些哭过,绝望过,但第二天清晨,依旧会拿起工具,重建家园的每一个幸存者。”
“他们记得自己是华夏人,愿意为这片土地流一滴汗,甚至流一滴血。”
“他们,就是我的民。”
陆沉渊的语气,依旧平静。
“我们为他们而战。”
“让他们可以活得像一个人,而不是像一只随时会被猎杀的牲口。”
“让他们不必再哭泣,不必再绝望。”
死一样的寂静。
林天,周涛,王海,三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将,彻底呆住了。
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过去所有的认知,所有关于忠诚,关于使命的理解,在这一刻,被这几句平淡的话,彻底击碎,然后重塑。
原来战争,可以是为了这个。
原来军人,可以是为了这个而死。
良久。
林天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炽热。
他猛地后退一步,再一次,对着陆沉渊,敬了一个军礼。
这一次,陆沉渊没有阻止。
“我明白了。”
林天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金石交击般的铿锵。
他转过身,面对着周涛与王海。
两位老伙计,眼中同样是烈火在燃烧。
他们重重地点头。
林天再次转向陆沉渊。
“总司令!”
“从今日起,华夏再无东西南北之分!”
“昆仑部队,愿为总司令麾下一小卒,为我华夏之民,开疆拓土,死不旋踵!”
他身后的周涛与王海,齐声怒吼。
“死不旋踵!”
这不是投诚。
这是归心。
是两代军人,跨越了时代的隔阂,在这一刻,完成了信念的传承。
“好。”
陆沉渊只说了一个字。
他走上前,亲手扶起了三位老将。
“欢迎回家。”
李闯再也憋不住了,他一个箭步冲上来,哈哈大笑着,一拳捶在周涛的胸口。
“周副司令!我就说嘛!跟着我们总司令,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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