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在这股更强的外力镇压下,如同被套上沉重枷锁的凶兽,发出不甘的嘶鸣,终于被强行压回了深渊。

    那几乎要将脑袋劈开的剧痛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只剩下剧烈的抽搐和令人窒息的灼热胀痛,以及视野里大片挥之不去的、燃烧后的金红余烬残影。

    覆盖在眼上的灼热手掌移开。田昊如同脱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衣衫,紧贴着冰冷的皮肤。他勉强睁开左眼,视线模糊地聚焦在焱冷峻的脸上。

    焱没有看他,熔金的竖瞳如同最警惕的猎食者,死死锁定着那株还在缓缓渗出暗红粘液的巨大蕨树,以及那片被镜片污染、正在加速枯萎腐败的树干区域。

    空气中弥漫的甜腻血腥味浓得化不开,与蕨林本身的腐殖气息混合,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仿佛置身于巨大腐烂生物内脏中的窒息感。

    “蝙蝠的臭气……”焱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杀意,她熔金的竖瞳深处,一丝极其隐晦的凝重飞快掠过。刚才那骨镜碎裂瞬间残留的精神印记,以及镜片上那滴属于田昊的金红妖血……这个血族圣女对田昊这只异变妖瞳的觊觎,已经到了病态疯狂的程度。

    “焱…”田昊虚弱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和右眼的剧痛,“那镜子…那个女人…”

    “闭嘴!”焱粗暴地打断他,目光终于从那片污秽的树干上收回,落回田昊惨白的脸上。她看着他那依旧红肿不堪、眼角残留着刺目金红血渍、瞳孔在畏光下痛苦收缩的右眼,眉头拧得更紧。“一只躲在阴影里窥探腐肉的臭虫罢了。”她语气依旧刻薄,但似乎少了些平日的绝对笃定。

    她撕下自己黑袍内里相对干净的一角,动作依旧称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不耐烦,再次重重按在田昊渗血的右眼上,用力缠紧。

    “不想被那蝙蝠挖了眼珠泡在罐子里当收藏品,就给老娘打起精神!”她一边缠绕,一边恶狠狠地警告,目光扫过田昊因剧痛和虚弱而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腰间破旧剑穗的左手:“再跟丢了,或者再让那股力量失控一次……”

    她顿了顿,熔金的竖瞳扫过田昊那只被重新包裹、依旧散发着微弱不祥金芒的右眼,语气森寒,“老娘就亲手帮你把那颗不听话的眼珠子抠出来!省得便宜了外人!”

    田昊身体下意识地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椎直窜头顶。他能感觉到焱话语里那绝非玩笑的冷酷。右眼持续的胀痛和灼热,以及视野中残留的暗红獠牙和甜腻血腥,都在提醒他刚才遭遇的凶险。

    那不是普通的敌人,是潜伏在阴影里,随时准备将他拖入深渊的病态猎手。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榨取出来,支撑自己站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新缠上的布条边缘。

    就在他强行凝聚心神,试图再次压制右眼深处那蠢蠢欲动的灼热洪流时,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煌煌神威、仿佛由纯粹规则构成的古老金色纹路,在那翻滚的、被强行压制的金红力量深处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

    那纹路复杂玄奥到无法理解,带着一种冰冷、至高、审判万物的漠然气息。它一闪即没,仿佛从未出现过。

    田昊猛地一怔,那瞬间的感知让他心头狂跳,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悸动和恐惧攫住了他。那是什么?错觉?

    焱似乎也捕捉到了田昊右眼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极其隐晦的能量波动。

    她覆盖在田昊右眼上缠绕绷带的手指,极其细微地停顿了万分之一瞬,熔金的竖瞳深处,一丝极其凝重、甚至带着点惊疑的光芒飞快掠过,快得让人无法察觉。她缠绕绷带的动作骤然加重,勒得田昊忍不住闷哼一声。

    “发什么呆!废物!”她厉声呵斥,猛地收回手,将最后一截布条打上一个死结,力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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