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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白鹿平原上,寒风如刀,一刀一刀的剐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它从北境永恒的冻土上滚来,掠过光秃秃的荒原,卷起地上冻硬的沙砾和雪沫。在双方交战战场这片平坦的大地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这份凛冽。
能造成一点点阻碍的,也就是这座小山丘了。
格鲁姆选择退守的这座山丘,严格来说,其实也就是平原上隆起的一个小鼓包。
山势低缓,线条圆钝,绝大部分坡面覆着枯黄的冻草和裸露的灰褐色土壤,除了那些肉眼可见的蜿蜒小径之外,绝大部分区域都可以直接徒手攀爬。
山顶上被作为兽人临时指挥所的,是一座早已破败的小型哨站,那些大块粗凿的灰岩,窄小的观察孔,还有半塌的、曾用来悬挂旗帜的石质墩座,都带着典型的白鹿王国早期建筑风格,搞不好是几百年前的古迹遗存。
当然,经年累月风吹雨打,倾倒了大半的哨站上布满了蜂窝般的孔洞和深色的苔痕,只剩下些断壁残垣,勉强挡一挡这透骨的寒风。
不知道几百年前死在这里的白鹿战士,是否正在默默注视着这群同样狼狈不堪,被牢牢围定的兽人。
小山包所在的这片战场区域,因为地处南北通行的一条主要干道上,不知道被兽人来来回回犁过了多少遍,已经找不到本地的土著了,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只能自己起。
兽人给它起名“铁岗”,似乎是想给自己多一些心理安慰。
瀚海领人族这边的命名就要朴素的多——267.1高地。
高度确实有限,但无论如何,兽人到底是有了些许优势,在崎岖的山地战方面,兽人毕竟比海族娴熟的多。
每每当海族的浪潮沿着缓坡涌上时,兽人便从嗷嗷嚎叫着反冲出来,用战斧、重锤和身体,居高临下的,硬生生将那些滑腻的进攻者推回去。
海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又一次被那低沉悠长的“退兵螺号”召唤回来,带队冲锋的潮汐娜迦队长暴怒地甩动着粗壮的蛇尾,将脚下的冻土砸得砰砰作响。
“够了!真是受够了!”
“那些两条腿的陆地猴子,还有山上那些臭烘烘的野兽!明明只要让我带着英勇的战士们冲上去,一戟一个,全都捅成筛子就结束了!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在这里玩这种你推我、我推你的幼稚游戏?”
“这比我家幼崽的沙坑戏还要可笑!”
旁边,一名身披深蓝色法袍的潮汐术士搓了搓带着蹼的手指,不动声色的往冲锋队长的头上的翼膜处浇了一盆冷水。
是淡水!
“嘶——!”冲锋队长像是被烙铁烫到一样,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呼吸孔用力闭合,脑袋疯狂地左右甩动,似乎想把那让他极度膈应的淡水从鳞片缝隙里全部甩出去。
淡水对海族皮肤,尤其是呼吸系统的刺激,堪比辣椒粉撒进陆生种族的眼睛。
“冷静点了吗,你这肌肉长到鳃里的莽夫?”
潮汐术士又搓了搓手指,吓得冲锋队长一个大跳。
“第一,你一戟戳不死那些绿皮兽人,要戳好多戟!”
“第二,这是汐澜大人的吩咐,别说演戏了,就算让你原地跳求偶舞,你也得好好的给我跳。”
术士顿了一下,深陷的眼窝里,那双幽蓝的眸子望向远处人类忙碌的工地。
“最后,我觉得,人族有阴谋,有一个很大的阴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所以,管好你的尾巴和脾气,没有命令,绝对不许擅自行动。”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语,海族阵列后方,那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