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很少。至于有没有打过真野,恐怕就只有九龙蛊才晓得了。长皮和九龙蛊会不会来找阿茹娜,找不着又咋个办,那就只有老天爷才晓得了。(后来听史道长讲,阿茹娜是个蒙古族女娃娃的名字,意思是纯洁,善良,就像那水一样流淌着的月光。)

    销烟坑边的墓坑被填平后,狗养的二狗太君又掏出帕子摘下眼镜,不过这次没有擦鼻子也没有擦眼镜,而是像很多人一样擦眼睛。广场上一片寂静,连一直心不在焉的大狼狗都竖起了耳朵,听月光流淌的声音。月亮已经西斜,十八支大火把仍在有气无力、一声不响地继续燃烧着。高台上只剩下了两个人,大家都晓得,最后的时间快要到了。

    狗养的二狗太君终于戴上眼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最后一次机会,说你的第二个请求。

    禹三少爷说:我已经说过了。

    狗养的二狗太君说:我一直在想你的死法,但至今想不出更合适的。你好像比我更聪明,就自己选吧。希望这台压轴戏不会让大家失望。

    一直在低头沉思的史道长突然站了起来,对狗养的二狗太君说:犬养太君,这个人不能死。

    狗养的二狗太君转过身来望着史道长,问:为什么?

    史道长走过去,俯身到狗养的二狗太君耳边,嘀哩咕噜地讲了一大通话。

    史道长讲完,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狗养的二狗太君低着头在台子上转了几圈,说:好,这个最会开玩笑害人的禹三少爷可以暂时不死,但必须有一个人代替他当场亲自死。谁来代替?

    就见一个人挤出人群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说:我……我来死。

    禹三少爷扭头四顾,像是想找鞭子、棍子或者石头之类的东西;可惜长皮不在,虽然那两个石头就在原来的地方。

    狗养的二狗太君说:原来是越来越会开玩笑的廖总管,我记得你原来最擅长的是算帐而不是开玩笑,这回你不会是开玩笑吧?这种会送命的玩笑可不能乱开。

    廖总管说:我不想开啥子玩笑。三少爷是天石谷下一代土司独一无二的人选,天石谷不能没有土司。我在土司府过了大半辈子,如果没有了土司,我也活不下去。犬养太君,你刚才亲口说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现在,我当场偿你的命,你要亲自还我的钱。

    说完,廖总管走到狗养的二狗太君身边,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说:我是土司府最喜欢、也是最会算帐的一个,现在我就跟你算算这笔不得不算的帐。你们刚来这里的时候,要雇人请狗办正事,钱不够了就来土司府借,用你现在挎着的这把刀作抵押,土司府借了三百个大洋给你,这个事是好多人都晓得的。这是你亲笔立的字据,说回去以后就尽快把借土司府的三百个大洋还回来。三个多月前你回去了,现在又回来了,抵押的刀也被你自己拿回去了,这笔钱是不是应该还了?

    狗养的二狗太君擦了擦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廖总管,这回回来得比较急,临出发的时候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这样,你先放心地去,我以后一定把钱还回来,顺便给你烧些纸钱作为利息。

    廖总管有些为难的样子,想了想,说:这钱是土司府的,不是我的。从我手上借出去,当然应该由我亲手收回来。虽然犬养太君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诺会还钱,但我马上就要走了,其他人也不方便找你要,你也不方便亲自到下面来还给我。这样吧,你找两样值钱的东西先押着,等还清了钱后再把东西还给你。

    狗养的二狗太君慢慢地撕碎了那张纸,摘下手腕上的“表”,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家都没有见过的小东西,递给廖总管,说:这是一只瑞士手表,还有一支派克金笔,是我最心爱的两样东西,总价值在五百个大洋以上,你可要叫人保管好了。

    人群里一阵骚动,大家纷纷踮起脚尖伸长脖子。都认为这狗养的二狗太君也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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