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然后是铁链滑动的声音。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睡眼惺忪、带着浓重不耐烦的中年女人的脸。是前妻李红霞。

    “大半夜的!你…”李红霞的抱怨在看到陈镇渊惨白如鬼、浑身湿透、佝偻着腰不住颤抖的模样时,戛然而止。她眉头紧紧皱起,厌恶地上下打量着他,“你又搞什么鬼?一身骚气!”

    “红…红霞…”陈镇渊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帮帮我…我…我受不了了…”

    李红霞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又闻到他身上那股浓烈的尿臊气和醋的酸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侧开了身,不耐烦地低声道:“进来!别死在我门口!”

    陈镇渊几乎是爬着进了那间狭窄、凌乱、弥漫着一股廉价脂粉和油烟味的小屋。

    后半夜发生了什么,陈镇渊的记忆是模糊而混乱的。只有一些破碎的、带着强烈生理痛苦的片段:李红霞嫌弃而粗暴的动作,像完成一件令人作呕的任务;他自己身体笨拙而无效的回应,如同生锈的机器;以及那始终如影随形、丝毫未曾缓解、反而变本加厉的前列腺剧痛和下身的冰冷胀痛…

    最终,在那张散发着霉味和汗味的旧弹簧床上,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股无法抗拒的、撕裂般的剧痛猛地攫住了他全身!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惨嚎从他喉咙深处挤出!他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扔进滚油的大虾,四肢剧烈地抽搐、震颤!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意识像被一只巨手狠狠地从躯体里拽了出去,抛向无边的冰冷虚空…

    灵魂出窍!

    第四章 丈母娘的雨声问候

    黑暗。无边的、粘稠的、仿佛凝固的黑暗。

    陈镇渊感觉自己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枯叶,在冰冷刺骨的虚空里无休止地翻滚、坠落。没有身体,没有重量,只有一种被彻底剥离、被遗弃在时间之外的巨大恐慌。灵魂出窍?师父行雷散人当年羽化登仙前,含糊提过一嘴的境界,说是修行到极高深处,神游物外,逍遥自在。

    可他这算什么?

    是被前列腺那团烂肉爆发的剧痛硬生生震出来的!是被前妻李红霞那嫌弃的眼神和动作逼出来的!是积攒了半辈子的憋屈、欲望、痛苦和那点可怜巴巴的执念,在身体这座破庙彻底崩塌时,炸出来的残渣!

    没有逍遥,只有无边无际的冷和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坠落感几乎要将他最后一点意识也碾碎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意,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点萤火,轻轻触碰了他飘散的意识边缘。

    那暖意很熟悉…带着一种清泠的、水乡的软糯感,却又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担忧?

    苏晚晴?

    这个念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刺穿了陈镇渊浑噩的意识。他猛地“睁眼”——如果灵魂碎片也能有眼睛的话——努力朝着那暖意的来源“看”去。

    没有视觉。只有感知。

    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黑暗虚空里,悬浮着一个极其黯淡、轮廓模糊的“光团”。那光团散发出微弱的光晕,边缘不断逸散出细碎的光点,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正是他曾在食堂感应到的那种灵魂虚弱的状态。但此刻,这光团的核心处,却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暖流,如同细细的丝线,小心翼翼地探出,缠绕在他这片破碎的意识残骸上。

    那暖流带着一种笨拙的、试图“拉拽”的意念。

    紧接着,一个同样微弱、带着急切和嗔怪的女声,直接在他混乱的意识核心响起,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醒醒!喂!醒醒啊!别睡过去!”

    是苏晚晴的声音!是她!她的灵魂也出窍了?她在…试图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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