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跳。有人正朝他走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吓着你的。”

    是朱尔斯。

    “你还好吗?”他关切地问道,感觉朋友身体不适。

    “啊,没什么,”亚当回答道,迅速止住了抽泣声,“我只是在想事情。”

    朱尔斯长着一张相当讨喜的脸,鼻梁挺直,眼睛明亮。在为数不多的浮现在亚当脑海中的记忆中,他曾见过朱尔斯一头金色长发披散下来,像窗帘一样垂在脸旁。在那段记忆里,他们坐在一条比这条河窄得多的河边,用从树枝上临时削成的鱼竿钓鱼。那时的朱尔斯看起来比现在年轻得多。也许他十二三岁吧。他们和弗朗索瓦玩得很开心。

    看到这幅图,仿佛亚当亲身经历了那件事,这让人感到非常不安。

    自从苏醒以来,他仍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些把他当作朋友的人相处。亚当感到内疚,尽管这并非他的过错。这也是他自我封闭的原因。每次他们叫他那个并非他本名的名字时,他都觉得自己在欺骗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冒牌货。而且时间越久,这种感觉就越糟糕。

    我没法告诉他们我的感受。没法说我不再是他们的朋友。没法说他其实已经死了。

    “别担心,”朱尔斯用非常理解的语气说道,“身体不舒服是正常的。我完全理解。”

    不,你不会懂的。没人能懂!我认识的所有人,我的朋友,我的父母,他们甚至都还没出生呢!我孤身一人,什么都不能跟任何人说!

    “想家了吧?离开村子,住在营房里,现在又在异国他乡行军……这可真不容易。”

    “是啊,我想家。我挺想回去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亚当故意含糊其辞地回答,似乎奏效了。

    没人知道。其他人的情况也不怎么样,你知道的?大家都在想这场战役还要持续多久。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服从命令,相互照应,就像我们入伍那天承诺的那样。

    “嗯。我想你说得对。我不该为那些我无法掌控的事情担忧。”

    朱尔斯带着一丝惊讶看着他的朋友。那句话出奇地睿智。他挨着亚当坐了下来,和他一起凝视着这条河,此时它由南向北流淌,最终注入北海。

    “嘿,朱尔斯?”

    “嗯?”

    我能问您一个奇怪的问题吗?

    当然。问我任何问题。

    “今天是几号?确切的日期?”

    朱尔斯微微转过头,注视着朋友的脸,只能看到侧影。尽管天色昏暗,他还是能看清弗朗索瓦头上缠着的绷带。要是绷带上沾有血迹,他下午也没发现有什么变化,也就是说朋友不再流血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伤愈如初。

    今天是 7 月 28 日,星期四。

    亚当咬着下唇,懊悔新朋友没提到那一年,那是他最在意的一个信息。

    “哪一年?”

    朱尔斯忧心忡忡地望着他的朋友。不知道今天是几号,这还说得过去,但连现在是哪一年都不知道,这就严重多了。他满心忧虑地盯着亚当看了好一会儿,却没注意到亚当正汗流浃背,心里想象着各种自己会暴露的场景。

    他最担心的是,他们可能会认为他是间谍而对他严刑拷打,结果却发现他穿越了时空,像恶魔附身一样意外占据了弗朗索瓦的身体,最后被绑在火刑柱上。

    “1757 年,”朱尔斯几乎是低声说道。

    “1757 年,没错。”

    朱尔斯看到老朋友的反应,轻轻舒了一口气。

    “你确定离开野战医院的时间不是太早了吗?”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别担心,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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