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而茂密的胡子,最喜欢和矮人对比胡子的高低。
每个人都信任这位老院长,领主也为他的庇护而拨款,让他得以将孤儿院修缮做每一个无家可归之人的庇护所。”
那一定是玛丽安院长的‘爸爸’。
安比这么想着:“他是个很好的人呀。”
“是的,直到他几乎杀死了自己所庇护的每一个人。”
玛丽安点点头,在安比的惊疑中继续陈述着,
“他身负【兽化诅咒】,从出生的那一天起,便始终与潜藏的兽性对抗。
他做的很好,将理智维系了将近百年的时光。
但人类的神智,最终会因为老去而迟缓。在年迈之时,在双月之夜,只是一个短暂的疏忽,便足以毁灭他一生所维系的一切。”
“所有人都死了吗……”安比惶恐问道。
她有些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那头恐怖的野兽。
“有一些幸存者活了下来,逃向了不同的远方。但有一个人选择留了下来,陪在那头垂老野兽的身边。”
“那个人不害怕他吗?”
“一开始是害怕的,可她更害怕离开了这位养育自己的老人身边,自己将无处可去——在她的心里,老人是她唯一的家人。”
“那安比也不会走。”
“所以她帮助老人逃离了追捕、逃离了城市,将她带到了森林里,试图照顾这位命不久矣的老人。
她遭到了拒绝。
老人用仅剩的理智劝慰她——
‘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我是一个怪物。就让我死在这片森林吧,让我的灵魂得到永恒的安息。’”
“你答应他了吗?”安比问。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玛丽安讲的当然是自己的故事,
“我当然没有答应他。
我对他说——
‘您真是一个自私的人。自私地给予我们更美好的生活,让我们依赖你,现在又要自私地赶走我们。可离开了您,哪里又能称之为我们的家?’”
“但是,老院长也会害怕伤害到你吧?”
“所以我选择喝下他的血液,成为了跟他一样的存在。”
玛丽安指向周围的兽化人,
“只有在面对同类时,我们才不会感受到嗜血的欲望。这很容易让我们对同类感到亲近。”
“那他最后怎么样了?”
“其实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那你会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怎么会呢,孩子。”
玛丽安摇了摇头,
“‘认同感’,是我们兽化人一生都要面对的课题。
对于人类而言,我们就像是野兽。
但对野兽而言,人类与否对它们而言又并不重要,无非是食物与猎食者之间的关系。
像我们一样的兽化人,之所以还选择挣扎在人类的社会里,正是因为我们渴求这份‘认同感’,渴望一个归属——
所以我很明白,当我选择成为兽化人的那一刻开始,‘父亲’才终于得到了那份认同。
才能带着笑容,离开这个世界。
而我也为自己能帮助他得到解脱,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那我当然不会为这个选择而后悔。”
……
“所以你要怎么选择?”
丝黛拉将唐奇眼前的镜子捏碎,使之犹如烟雾一般散去,
“莱昂在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