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当变得麻木之后,也便觉得理所应当。”

    她的耳边,不由回想起不久之前,唐奇对这份计划的解释,

    “于是,当某个灾难来临,他们被贵族们抛弃荒野、挑破脚筋的时候。

    心中未必是在想着,‘凭什么我要为这些该死的贵族垫背’。

    而是在麻木中感慨,‘这果然就是我们这些贱民的宿命’。

    因为他们认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贵族是‘高贵’的,自己是‘低贱’的。

    这使得大多数人不会、也不敢指责贵族们的过错,因为‘身为贵族,被优待不就是理所当然吗’?

    可假使这份优待,落在了与他们等同的‘贱民’身上,那一切都会变得迥然不同。

    就像那些被挑破了脚筋的人们,会嫉恨那些跑在他眼前的人一样——

    ‘凭什么被挑破的是我,而不是他们’?

    ‘凭什么他能逃出去,而我却要在这里等死’?

    怀揣着这种想法,未必代表他是个恶人。

    只是难免被嫉妒,挤压出了隐藏在心底的黑暗。

    这就是奴性。”

    回忆中的唐奇,直到这时才透露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这世上没有人是傻子,领主不会无休止的压榨平民,平民也不会无端的反抗领主——

    就像是一个弹簧,只要还在能够忍耐的界限,它就仍然保持着弹性。

    而只凭借平民对贵族的不满,无法煽动他们做出出格的举动。

    所以才要加码——

    我们需要一步步告知他们真相。

    然后用你的‘特权’,释放他们真正的不满。

    争取冲破弹簧的阈值,打碎奴性的桎梏。”

    如今,喧嚣已经彻底盖过了风声。

    积压的柴薪也在心头堆叠成了高塔。

    但凯瑟琳明白。

    胡斯、贵族,都还有辩解的余地。

    眼下,还差最后一把火。